两个人今日都无甚大事,路边上吃羊肉面,月书昏昏欲睡,从羊肉馆的楼上能看见祁连山一线皑皑雪色,正当午天气,空气里热浪糊得景物都扭曲,她不多时便出汗了,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红,宋希庭打着扇子,话少了不少。
时间飞快,一个月后。
只说月书在青柳楼里陆陆续续撞破十五对,效率奇高,因着每日光顾,出手大方,私下被人称作财神爷,青柳楼特意为她开了个后门,另设休息的房间。
宋希庭今日有事缠身,未能陪她一起,穿着水纬罗短衫的少女在房间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只等着半夜最热闹的时候才爬起来干正事。
月娘子今儿玩什么?与她相熟的小花娘早早候在门前,手里的琵琶弹了几声,见开门的少女脸上挂着笑,声音更甜了。
月书知道她生活不易,先抛给她一粒碎银子,老话放在开头:
今儿可有什么老色鬼上门?
弹琵琶的花娘娇笑道:有!
她引着月书去一处雅座附近,在大花瓶后隐着半边身形,偷偷摸摸指给月书看。
只见是个五十好几的男人,脑后头发编成了小辫子,眼窝深陷,肤色被太阳晒得黝黑,身宽体胖,笑声极大,一身胡服,乃是凉州城外的胡商。
暗中偷窥的少女摸着下巴,掂量之后摇了摇头。
此人听声音中气十足,哪是日暮西山的老色鬼,若是惹恼了,三步并两步追上她,啪.啪给两拳她就没了。
不行不行。月书摆手。
小花娘见状,带她去找那等才来妓馆的少年人。初入妓馆的少年人多是面皮薄的,若是打搅了,不会过于计较。
月书提着裙摆跟小花娘噔噔蹬上楼。
这里有个新来的小公子,出手阔绰,想必脾气也好。花娘小声道。
月书心想这个好,当即一推门,看都不看便扯嗓子大喊:瞧瞧你们干得好事!
屋内灯光朦胧,一身荼白直裰的少年斜倚着凭几,朱唇微润,正喂酒的花娘被打断动作,气恼道:怎么又是你?!
月书定睛一看,连忙关门:抱歉抱歉,找错人了。
怎么
门外的小花娘疑惑极了,不等询问,月书便东张西望,最后瞅准楼梯下养花的大水缸,二话不说,先躲起来。
李休宁望着紧闭的格门,花娘递上来的酒当即寡淡无味,他斜眼瞧着依着自己的女人,那双凤眸里尽是小心翼翼。
公子,可是生气了?
李休宁轻轻摘过她手里的青瓷小盏,清澈的酒液随着动作晃荡,他悠悠抬起眼帘,在花娘期待的眼神里,将酒泼了过去。
贱不贱?
他伸手掐了掐少女的脸颊,笑够了才拔下头上的青玉簪子,挑开衣襟,花娘的肌肤上还留着上一个客人掐出的痕迹,圆钝的簪头戳到女孩的心口,见她蹙着眉头通身歪倒过来,李休宁冷着脸,先赏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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