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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潼现下不在也好,否则闹出什么动静来,还是你给他收拾烂摊子。”赵起仍有不满,躺坐在案旁胡床上懒懒道,“是没见过,会写封信挖苦自家大舅子的驸马。”

他倒是不管简潼为何骂他,只心下暗道简潼被这不能人道给憋坏了脑子,简涬无奈,“父亲不欲参与朝中结党营私,大哥自小性子如此,又不通人情,安王见谅,见谅。”

“算了,反正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赵起摆手示意翻过此页不谈,简涬似懂非懂,发问道,“还敢问居鞘将军,有几成把握能追回大哥?公主身中奇毒,若大哥不在……”

谁会替赵蕴解毒?

二人心知肚明,又各自暗怀鬼胎,简涬再细细忖度赵起话中意味,更觉他话里有话。

“你要你大哥给小九解毒,不怕害死他了?”赵起挑衅道,“现京城内,巴不得他死的,算上害死席逊者,已有两拨人马。”

“殿下说笑了,火毒既然是为骗女子交合,那自然不会对男子有所损益。天下损人利己者,大都如此用心,怎会做亏本买卖。”简涬暗道,得从这赵起口中套出话来,谁知是不是他对简潼下的手,贼喊捉贼。

继而又道,“看来这下毒的背后主使,并非与这伙人贩同流合污,否则便不会又暗里毒害公主,又要绑走大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我看该是同一伙人,但他们显然有分工,发号施令者相互牵扯,尾大不掉,有人想先杀了小九,而却有人不愿先拿她开刀。”赵起下意识反驳,再见简涬泰然自若神情,便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

“你怀疑我?”赵起怒极反笑,“实话与你说了,毒发那晚,谁人给小九解的毒?”

“我要按死一个简潼,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挑我府上暗卫,潜入你家见血封喉,还干看着我幺妹被简家如此欺侮?!”

简涬见赵起连珠炮弹地,知他是真动怒了,也落了个把柄捏他手里,抱拳告罪道,“简涬多有得罪,还望安王海涵。”

“然,曹诚品阶不高,又非出宫采买之职,是如何牵桥搭线,认得关外胡人,与人贩勾结?”

“现下正查,曾与曹诚共事者,以及各城门出入记录。”

赵起怒火未消,而人贩案主谋空口无凭也查不出来,又绕回赵蕴中毒一事,“七日后,便送九公主回宫休养,自有人替她解毒。”

算这火毒药效,服下月余才可发作,来人掐准时机,赵蕴成婚后便循序渐进。只可惜他不曾料到,简潼从未与其圆房,是以赵蕴毒发之际,便被简涬瞧出些不对劲,更有宁太医诊断为辅,这一招已是失算。

简涬哑然,揣测不透赵起是何想法,只以为他默认赵蕴豢养面首,或是由得她胡来私会情郎,便道:“这毒速速解开,也为上策,时日久了,对公主身子有损。”

“宁徽已着人从临安快马加鞭送回解药,你也得揪出简府之中,究竟是谁人在下毒。”

“敌在暗我在明,简潼被掳,依他们计划而言,下毒便会暴露,需得在撤走暗桩前找到线索。”赵起指节叩击桌案,沉思片刻又道,“曹诚不认得背后主使,情有可原,这条大鱼不易上钩,还需步步为营。”

此后商榷诸多事宜,出宫回府已是未时,简涬回到家中随意吃了些茶泡饭,便赶忙往赵蕴那院子跑,估摸着她午睡快醒了,去给她念话本才是。

赵蕴还在睡着,简涬于隔壁书斋内翻看起简府仆役身契,那两名护送席逊的小厮至今不知所踪,可若要断定其为府中奸细,简涬仍觉不妥。

重金收买是个好说法,但这二人跟了简潼也有数年,家中有父母妻儿需赡养,怎可能为了钱便去谋害致仕老臣,况且火毒需日日服用,这两人都近不得赵蕴的身。

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下毒?简涬绞尽脑汁,于神思混沌中想切入这要害,却如何也想不通,宁徽宁太医只交代是日常起居,只因火毒可随风被人吸入、可随水食被人服用……

“阿涬!”

香风拂面,赵蕴一蹦一跳地进了书斋,一袭杏黄纱裙,一根玉簪半绾乌发,许是刚睡醒,双颊透出粉红,那衣衫腰扣也系得歪七扭八。

“阿蕴,你伤好了吗,就径自下床了。”简涬看她没事人般,亦无侍女搀扶,怕她乱动有碍伤口愈合,将她迎上房内一矮塌。

“用了母妃送来的药,好了许多,这瓶给你,用了身上脸上都不会留疤。”赵蕴递来一小瓶膏药,不想再趴下嫌累得慌,便又站起身,忽然奇道,“阿涬,你身上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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