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轩离开不久,苏渔也随后驾车离开了锦荣大厦。
一处规模不大,却应有尽有的公园中,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大叔坐在一面假山前的长椅上,膝盖上平铺着一本泛黄的厚重笔记,手中拿着一支掉漆严重的老旧钢笔正奋笔疾书着什么。
此人正是姜喻林,他本来家中酣睡,大清早的却被宫徵羽那个丫头一通电话吵醒,非要他来这里等苏渔。
不久,苏渔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将手中的钢笔收回上衣的口袋,随后缓缓合上笔记。
苏渔走近姜喻林后,将手中一瓶矿泉水递到了他面前。
姜喻林接过矿泉水,一笑,道:“谢谢。”
“昨天的事,我还没有向您致谢。”
姜喻林听罢,笑着挥了挥手,道:“天城集团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理应有此下场,这一点上小渔你做得对,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推波助澜,锦上添花罢了。”
苏渔点点头,颇有感触道:“就像昨天宣传会上,章雪菲所说那般,一个成功的企业,必然是植根于爱的,否则哪怕做的再大再强,也是纸糊的老虎,只要人民舆论声一起,便会轰然倒塌。”
姜喻林确实摇着头说道:“植根于爱,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冠冕堂皇,在我看来,只要不欺压百姓,为祸一方,那便是一个值得为人称道的良心企业了。”
“姜叔叔说的是。”
姜喻林打量着苏渔,却是突然话头一转,说道:“我和老林也算是多年的老伙计了,我可深知他对他那个宝贝女儿疼爱的紧,这些年中上门求亲的都快把他家门槛踢破了,却无一例外,都是吃了他的闭门羹。”
“您是不是想问我,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我岳父另眼相待?”
姜喻林点了点头。
苏渔上前两步,坐在姜喻林身侧,双手置于脑后,淡淡道:“我母亲与他本是旧爱,后来我父亲横刀夺爱,才有了我,这么说的话,您能明白吧?”
姜喻林一愣,似乎察觉到了苏渔的一丝低落,便不再追问。
苏渔也没有多说。
沉默少许。
姜喻林开口打破了沉默道:“听宫丫头说,昨夜你与她说了很多你对月涯地产未来的规划,从她的话里面,我听得出你的野心与贪婪。”
“不贪婪的人不适合经商,或者说,我没有野心,今天也没有资格与您约在这里见面。”
这句马屁拍的姜喻林有些猝不及防,他哈哈大笑之后,赞许的望着身旁的苏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渔,我喜欢你这个性格的年轻人,加上那个丫头也跟我张嘴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苏渔也不客气,狮子大张口道:“我听说,前些日,您收购了一家规模不大,却涉猎多个领域的公司?”
“怎么?
你有兴趣?”
姜喻林问道。
苏渔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近阶段的规划,便是将月涯打造成一家多元化的企业,但一切从头做起未免有些痴人说梦,如若我能得到您的帮助,我就有信心将月涯打造成一艘商界的航空母舰!”
“好,我可以把它送给你,但有一点,我有保留51%的控股权,剩下随便你怎么折腾,赚了算你的,赔了算我的。”
苏渔点点头,表示感谢。
虽然宫徵羽开口求了姜喻林,但毕竟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商人的天性,故而姜喻林肯把一家公司交到他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手中已是相当难得。
“好了,我得回杂志社上班了,不然晚了又要挨总编的骂了。”
姜喻林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开车送您吧!”
苏渔起身微笑道。
姜喻林头也不回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要被我那帮同事们看到我坐你的豪车回去,肯定又要猜测我的身份了。”
苏渔不再多言,看着姜喻林在不远处掏出手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还真是个怪人。”
苏渔目送姜喻林离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向自己的停车处走去,就在他将手伸进裤兜,想要掏车钥匙时,却从裤兜里摸出来了一张银行卡,上面还沾着点点枯干的血迹。
苏渔一拍脑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子在雨中央求他的样子,随后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气,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
市立实验中学,三年一班,袁媛,想起这几个重要信息来的苏渔调转车头,向着实验中学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