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发男人的声调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遇上地狱挽歌,是你的悲哀。”
苏渔冷哼一声。
他耷拉下脑袋,口中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低落在车顶。
这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杂质。
有的只是如同那两千五百里昆仑山脉,无限的悲壮。
似乎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脑海中一个个鲜活的面孔闪逝而过,最终却只定格在林妍的脸庞上。
那张秀美绝伦的面庞,微微带着怒气。
不是她流着泪告诉他,要活着回去兑现承诺时的样子。
而是她明明嘴里说着看就算去看喜羊羊,都不会看一眼《教父》时的傲娇。
其实,苏渔一直都知道,后来在她最私密的一层抽屉里,一直都锁着一张教父的限量版光碟。
“去死吧,华夏男人!”
紫发男人拳风又至。
苏渔猛然仰头。
那只拳头在他的瞳孔中急剧放大。
但此刻,他似乎已经无力反抗。
毕竟浑身鲜血淋漓的他,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挣扎。
当真是穷途末路了吗?
幽长的隧道中,前方隧道灯光蓦然消失。
而车头灯也已撞毁,整条隧道伸手不见五指。
江山国际酒店。
台阶下。
夏新川望着街道中的憧憧灯火,突然问怀中的宋琉璃道:“琉璃是不是会算命?”
有传闻说,赫连世家的子弟自幼皆要修研命理,而赫连世家便是靠着推衍天机在偌大的华夏占有一席之地。
小琉璃茫然的摇了摇头。
夏新川也并不失望,或许她的母亲赫连飞雪从来都未教过她这些。
小琉璃欲言又止。
因为她年纪还太小,有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几天前在酒店里,她之所以知道李正洋的身上藏了枪,是因为她能看得见。
透过衣服看得见。
但母亲赫连飞雪曾经告诫过她,她有这种能力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苏渔和夏新川。
“新川哥哥,你是不是想问琉璃,渔哥哥今天能不能化险为夷?”
夏新川一怔。
只见宋琉璃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琉璃只知道渔哥哥在那个方向,在一片很黑很黑的地方。”
夏新川心起惊涛,“他还活着?”
宋琉璃一张小脸顿时拧巴起来,梨花带雨,“琉璃算不到。”
就在夏新川抱着小琉璃刚要上车之时,一杆狙击步枪顶在了他的后脑上。
子弹上膛。
持枪之人是章鱼。
雷少卿从酒店出来。
“对不住了,夏大公子,现在你哪里都去不了。”
夏新川动作只是一滞,却并未在乎脑后的枪口。
他将宋琉璃放进车中,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宋琉璃乖巧的点点头,便安静的坐在车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苏渔所在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新川转过身去,倚着车门,直面漆黑的枪口,“苏少卿,你应该知道,倘若我死在深州,会是什么后果。”
雷少卿抬抬眉毛,走下台阶,将一支香烟塞到夏新川的嘴中,替他点燃后,张口说道:“夏大公子,只是暂且委屈你一下而已,只要天一亮让我见到苏渔的尸体,你想要我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你。”
“倘若我硬要走呢?”
夏新川一口烟雾喷在雷少卿的脸上。
雷少卿也不生气,只是冷笑着,“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边,黛安娜始终凝望着那辆法拉利消失的街头,面如死灰。
呆立在酒店门口许久的章雪菲听到雷少卿那句话,浑身一抖,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他,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