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虽遭身死。
家仇未雪。
但能有这番目睹强者风采,亦可告慰生平。
直到这个时候,齐镇的唇角才挤出一抹苦涩。
向来以青龙传人自居的他,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这些年中他引以为傲的暴雨梨花,终究只是青龙剑道的入门。
或许。
那个常年青衫,曾傲立昆仑之巅的男人,从不曾记得他齐镇是谁。
丁白镜气势收敛。
转瞬间恢复成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你……你究竟是谁?”
紫发男人痛苦的呻叫着,“经昆仑一战后,华夏怎还会有你这等强者存在?”
丁白镜自嘲一笑,“泱泱华夏,强者如林,神州大地上,不是只有数月前战死在昆仑,名叫青龙的那个小家伙。”
紫发男人哑然。
能称呼昆仑青龙为小家伙的男人,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丁白镜接下来的话,更令紫发男人浑身发毛。
“你们亚特兰蒂斯的族人,自诩神的后裔,但在我看来,倒像是一群藏身于深海的愚昧野人。”
“华夏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紫发男人瞳孔圆睁欲裂。
就连手腕上传来的剧痛都被抛到脑后。
因为丁白镜所说没错。
所谓的地狱挽歌成员,正是来自那片无比神秘的大海深处——亚特兰蒂斯!
一个古老失落的文明。
一个被遗忘到世界角落的史前神话。
一个绝对禁域!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丁白镜却不再多说。
手中把玩着一个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白狐玉器,转身向着隧道出口走去。
紫发男人惊魂不定,视线痴痴的落在丁白镜的手上,那只白狐玉器有些似曾相识。
但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知是什么缘故,丁白镜终究是没有杀他。
突然之间,紫发男人就像想到些什么一样,浑身如遭雷击。
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一个华夏男人,曾去过亚特兰蒂斯!
准确来说,是单身强闯才对。
而那个男人手中正是有着这样一个白狐玉器。
这个中年的男人身份呼之欲出。
华夏银狐。
与其说,他是一个几乎被神化的男人。
倒不如说,他就是神。
丁白镜停在齐镇身边。
低头俯视着他七窍流血的面孔,片刻后,俯身将其抱起。
伟岸身影匿入黑暗。
隧道外,响起滚滚雷声。
深州市整片天空电闪雷鸣,转瞬间暴雨倾盆而至。
茂密幽深的山林中。
一棵虬枝苍劲的古柏枝头,立着一道曼妙的身影,正透过浓稠雨幕俯瞰着水汽弥漫的山林。
那是个手握清丽长剑,身着缥缈白衫的绝色女人。
大雨瓢泼。
而珠子大的雨滴却似乎有意绕过女子一般。
她素净的衣袂片雨不沾。
“宗主,据手下所探,华夏上古十大名剑中的鱼肠,纯钧二剑皆在深州,而鱼肠此刻,就在前方那条隧道之中。”
一道男性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
是一口东瀛话。
“嗯,你先退下。”
女子同样以东瀛话回应。
她喃喃自语。
“这就是十几年前,那个号称国卫不出,谁与争锋的华夏银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