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是半杯残茶。
姜喻林坐在苏渔对面,提起茶壶,问道:“这半杯茶,是那个姓章的女孩子饮剩的,要不要倒掉?”
“不必,我不是为了喝茶而来。”
姜喻林一笑,还是为苏渔续满茶水,道:“刚才我已经答应过她,不帮你。”
苏渔道:“我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来。”
“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姜喻林问。
“姜先生不必明知故问。”
苏渔道。
话说到这里。
姜喻林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他问:“既然你知道竹公子兄弟二人,既曾经是你父亲仆人,又愿意衷心于你,为何还杀?”
“想杀。”
姜喻林又道:“或许杀竹公子弟弟是你所愿,而杀竹公子却是你那个兄弟自作主张吧?”
苏渔反问道:“那竹公子兄弟二人是不是我父亲仆人,并不重要,姜先生之所以会这么问我,是因为他们是龙门中人吧?”
“没错。”
姜喻林敛眉道:“你应该知道龙门的规矩吧?”
“我又不是你们龙门中人,那只是你们的规矩。”
苏渔淡淡道。
“杀龙门中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龙门绝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苏渔冷笑,“姜先生,若依你所言,这笔账,龙门是算在我的头上,还是我那位兄弟头上?”
“有龙门第一龙使丁白镜在,龙门还不可能会动你,所以,自然是算在你那位兄弟头上。”
姜喻林答道。
闻言,苏渔嘴角玩味,“倘若我要护他呢?”
姜喻林一笑,“可是你那位兄弟,现在连我都要杀。”
苏渔迟疑片刻,道:“我的人我会管好。”
姜喻林道:“如今东瀛、以及西方,诸多贼人进入华夏,如我所说没错的话,你那位朋友,也带了一支西方雇佣军吧?
而那只雇佣军现在就在你的手上。”
苏渔不否认,“是的。”
“龙门的职责便是守护华夏,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你这位朋友,已经触犯了龙门的底线,你要知道,此前从没有境外雇佣军,可以进入华夏,或者活着离开。”
“现在那支雇佣军在我手上,他们不会做出危害华夏的事情,我那位兄弟更是如此。”
“我虽然愿意相信你的话,但龙门的规矩,几百年来,还从没为任何人改变过。”
姜喻林道。
苏渔冷哼一声,“腐朽。”
“姜先生,这世间事,不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恶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姜喻林喝了一口茶,“凡事就怕有个开端,倘若在你这里开了先例,以后龙门的规矩,岂不是如同一纸毫无约束力的缟素?”
“他很快便会离开华夏,我会让他带走那支雇佣军,并且要他以后再不许带境外势力入华夏,姜先生,你看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苏渔问道。
姜喻林却是摇了摇头,“龙门的铁律如此,我说了没用。”
苏渔稍稍沉吟。
他拿起面前的茶水,慢慢饮尽,“那支雇佣军的生死,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的朋友倘若在离开华夏之前出了什么不测,不论是被车轧,被枪击,还是其他任何原因,我都会算在你们龙门头上。”
说罢,苏渔放下那只空空如也的茶杯。
“如果姜先生你说了不算,那就把我的话代为转告。”
“你要与龙门为敌?”
姜喻林问。
苏渔摇摇头,“是龙门与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