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不愿意相信,但却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和苏渔注定有一天反目成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的话,黎世民的立场肯定是偏向苏渔的。
黎世民不再追问下去。
杨扶风看着满园的石榴树,脸上尽是无助,道:“鹏飞他回燕京了,刚刚我见过他。”
闻言,黎世民淡淡道:“他父亲出狱了,他这次回来,心里应该是放下了。”
“我们兄弟八个,包括启天在内……与我最亲近,最无话可说的,便是鹏飞了。
但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就在刚刚,他告诉了我十个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黎世民沉吟了良久,才回应道:“扶风,其实你们父辈们的恩怨,真的不应该牵连到你和阿渔二人兄弟之间感情。”
“世民,我的父亲因他的父亲而失踪,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的母亲更是因此而死……”
黎世民苦口婆心道:“他的父亲不也一样吗?”
杨扶风顿了顿,扭头深深的望了黎世民一眼,“或许……我和他之间的矛盾,还不止于此。”
洋楼上。
苏晴歌望着远处石榴树下的那对年轻男女,眼神玩味道:“刚才你说这个姓杨的年轻人很快就会被取消掉任命,这里面又有什么门道?”
“晴歌,你什么时候对体制内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黎远道调侃道。
苏晴歌扬扬眉峰,“只是好奇而已,毕竟是赵家为他争取来的这个机会,而取消掉他的任命,无疑就是在赵家头上动土,我想听听看,是何方神圣竟有这么大的能量?”
黎远道无奈的耸耸肩膀,却是讳莫如深道:“我这个帝师的名号,你还记得它的由来吗?”
苏晴歌点点头,“二十年前的上任京城太子,奉你为师,这便是由来。”
说到这,苏晴歌突然想到些什么,语气隐晦道:“莫非……”
没等苏晴歌说完,黎远道便给与肯定道:“没错。”
苏晴歌心里荡起一圈涟漪,没有再问下去。
片刻后,她有些调侃的开口问道:“现在苏玉衡也在燕京,你们这对老对手,要不要见上一见?”
她很少叫苏玉衡哥哥。
黎远道马上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这个手下败将,和他可没有什么好见的。”
苏晴歌只是笑。
黎远道问:“他回来后,有没有去见杨素宣?”
“没有。”
苏晴歌道。
“为何不见?”
“他有他的苦衷。”
黎远道很是困惑道:“像他那样的男人,就连上一任太子都败在他的手里,我真的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谁能逼得他隐姓埋名了二十年。”
“远道,你想不明白很正常,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权力才能杀人。
上任太子,加上你这个黎家大少,固然已经无限接近权力的巅峰,但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压根儿就不屑什么权力。”
“晴歌,你这话说的未免太绝对了些,别忘了,你哥哥他当年也是苏家大少,同样是根正苗红的权贵子弟。
当年他一手建立的星组,里面的权贵子弟还少吗?”
苏晴歌不反驳。
心里却是默声道,这世上能杀人的东西,最直接的不是权力,而是刀剑。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武道。
黎远道虽然曾经在赵家,亲眼见证过苏渔出手秒杀井上清与风魔一郎。
但是不通武道,肉眼凡胎的他又怎能看出其中的门道,那一日苏渔杀人的手法,没有任何花哨,也因为太过纯粹,故而在观者眼中,除却狠辣和强悍之外,便再无其他。
然而真正的武道,便是如此,却又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