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田园风光作者:莫如归
第32节
“嘿嘿，沈家大兄弟，有事来上你们家问问。”带头那汉子略拘束地说道。以往跟沈东明算是点头之交，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只如今沈东明一家突然发达了，一夜之间仿佛变得不再像从前，让他连见面说话都觉得拘谨。
“哦哦，大家都进来吧，先进来再说。”沈东明错愕过后，便连忙说道，之前听宋景微说过，这两天可能会有村民上门来，结果还真是呢，他不得不佩服自个儿媳妇的推测能力。
“哎！好，家里吃过饭了吧？”他们一边进门，一边笑着问道。
“刚吃过了，大伙们呢？吃过饭再来的吧？”沈东明回答道。
“是啊。”
进了屋里，几人在这间宽敞大气的客厅里坐下来，忍不住东张西望，在心里感概这家的阔绰。
“哎，东明兄弟家这座新房子，做得真好哎。”口直心快一点得人直接感叹道。
“嘿嘿，还成吧，最主要是住着舒服。”沈东明笑道，给大活门端上茶。
“对对，房子最重要是住得舒服。”这事跟他们前来的目的也有点相关，正好可以顺便扯扯话题来，那人说道：“其实呢，咱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一件事。”
沈东明心里头有底，知道他们大概想问啥，他说道：“有啥要问的，你问就是了，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哎。”有这句话，大伙们就放心了，赶紧压低声音说道：“就是来问问，你们家忽然搬家什上山，是为着啥？”
沈东明吃惊地说道：“哟，原来你们知道这事儿呀？我还以为偷偷上山没人知道呢？”他摸着脑袋笑起来，倒是直爽，一点都不像是鬼祟的人。
大伙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看着人家承认得多爽快，哪里鬼祟了？
“那你给咱们说说呗，到底是为啥？是不是……有啥事要发生了？”村民们面露疑惑和慌张，到底是不是啊？
“这事怎么说才好……”沈东明也压低声音道：“不是我不想告诉大伙们，我就怕有人说我乱造谣言，扰乱人心。”
“啥谣言？”大伙们急忙追问道。
“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就不想说了，这个要负责任。”沈东明叹着气说道：“其实这是咱家的一个朋友告诉咱家的，他是一位军中的武将。”
“……”几个村民倒抽一口气，武将？军中？果然跟打仗有关系！这就是说明，他们猜测没有错啊。
“东明大兄弟，你老实跟咱们说吧，是不是要打仗了？跟哪里打仗？”提议来询问的那人说道：“你们躲得这般急，不会是跟东北打仗吧？”若是这样，那还真的危险！
“这……”沈东明不说话了，沉默地点点头，算是默认。
“啊？”大伙们很吃惊，齐齐道：“真的跟东北打仗？可是咱们跟东北那边不是盟国吗？怎么会打仗呢？”
“那我不清楚，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个消息是可靠的，所以我们家前几天就在做准备。”沈东明叹气道：“咱家也不是不打算把消息告诉大伙们，只是……毕竟事情还没发生，说出去大伙们可能不信呢。若只是不信还好，若是说咱们乱造谣言就不好了。”
村民们的心里，确实多少有些责怪沈东明一家，为何不早点把消息告诉大家？
眼下听到沈东明的解释，倒也能接受这个说法。因为沈东明说的没错，村里有些人确实就是这副德行，他们宁愿相信好的假话，也不愿意相信残酷的真言。
“东明大兄弟的担心也没错，哎，不过既然现在证明真的有这回事，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道：“这个消息，还是要提前告诉大家的，好让大家做好准备。”然后他们询问沈东明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沈东明点头说道：“我没意见，但是还是由你们去说罢，咱家说的他们可能不信。”
几人就不同意了，说道：“你咋会有这个想法呢？大家咋会不信呢？”他们不明白沈东明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固然会有小部分人可能不信，但是大部分人都会听的：“东明大兄弟不知道吗，现在村里大部分人都很愿意听你们家的，他们说你们家不骗人，做人厚道，又不爱占便宜。”
“嘿嘿，这是真的？”听见有人这样夸赞自己家，沈东明挺高兴。他挺忙碌的，又不是爱扎堆的人，似乎住到这边来以后就与村里的人少来往了。不过就算是以前，来往也不多。
“自然是真的！你放心吧，咱们大家一起说，他们会信的。”
谈了好半晌，终于决定下来。没过多久，那几个村民便在村里说开了要打仗的事情，让大伙们早点做好准备。
这个消息在村里激起了热浪，多人议论纷纷，也有人抱着怀疑的姿态，说这些都是屁话。
只有半数的人，是完全相信的，他们通常都老实本分，会跟着大部队的脚步来走。他们更担心以后该怎么办，于是四处联络起来，寻找度过难关的方法。
宋景微听闻有这么一伙人，便让人告诉他们，到山上避难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首先入驻山坳的第一批村民，就是这批了。他们在山坳里找到适合自己家的位置，也如同沈家大房的一样，认真地把周围堆砌起来，做个临时却安全的住所。
越是后面才来的人，就越没有了好位置。因为好的位置都被先来的那一批人占领了，他们只能用更多的材料去把石头屋子垒起来。而不是像之前那些人家一样，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住人了。
沈家大房因为人多，当初占领的地方就有一大片。其中一处还是为裴鸿轩和吴喜占领的，是个适合他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小凹洞。
陈祥贵家也人多，他自己占领了一处位置还算大的，在前面的平地上用材料垒起了院子，上面是草棚。因着他家本来就是做建筑，所以他家的住所是整个山坳里最像样的。
也不知说沈家大房的住所不像样，只是纯天然，没有太多修饰而已。住起来的舒服程度，可能比陈祥贵家还要舒服。
沈东明瞧了兄弟家的草棚，心里痒痒地，说道：“要不咱们也搭一个？”
杨氏也挺想要的，只不过她迟疑地说道：“忙得过来吗？地里的莲藕还没收完呢，要不慢慢再说？”
“倒也是……”沈东明想了想，咬牙道：“实在不行，就让祥贵兄弟帮咱们家弄个。”
“人家也忙。”现在谁家不是在做准备呢？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地。
“……”
宋景微闻言，就说道：“实在想搭的话，那就搭一个呗。地里我看着点就是，以爹的手艺和速度，再让沈君熙帮帮忙，一天总行了吧？”
“行行行！”沈东明连忙说道，笑呵呵地点头，一天太行了。
于是这天，天还没亮呢，沈东明和沈君熙父子俩便背着工具进了山里去。那边路远，等他们忙完回来，估计夜都深了，其实真的很辛苦。
宋景微则是背着笨笨在地里看了一天，好在长工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会偷懒偷东西。即使个别性格比较油滑些，也不敢真的做什么，顶多就是心里想想就罢了。
“都这个点了，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杨氏瞧着越来越深的天色，担忧地说道。夜里山路难走，一不小心便会摔跤的，在山上摔跤可跟平地不一样，动辄就是伤筋动骨，由不得她不担心。
“估计快了吧。”宋景微安抚道：“爹和沈君熙都不是那种托大的人，他们心中有数。”
“哎，应该是的。”杨氏点头道：“那我去厨房热饭菜去，说不定等饭菜热好了，他们就回来了呢。”说罢就转身去了厨房。
等到沈东明和沈君熙进门的时候，天上已经繁星点点，月亮高挂。平时这个点都准备上床睡觉了，他们才披星戴月地回来。
杨氏终于把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去，连忙说道：“快去洗把脸，洗洗手，一会儿好吃饭。”
“哎！走了一天的山路真是累死了……”沈东明和沈君熙先把东西放下，然后一起洗脸洗手去，顺便把磨破的草鞋换下来，穿上平常在家里穿的软底鞋，因为脚也是痛得不行。
宋景微抱着笨笨在客厅里坐着，看见沈君熙满脸疲惫却眼神清亮地走进来，他问道：“累不累？”
“嗯。”沈君熙冲他点点头，比划道：“走山路太累了，你又不是没走过。”上次带着宋景微去过一去呢，为了让他没太累，都是走得很慢很慢地。
“那不一样，草棚搭好了吗？”宋景微问道，招手让青年过来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沈君熙端着茶杯喝了一整杯，才看着他比划道：“搭好了，很漂亮。”他想着改天带媳妇去瞧瞧，可是山路这么难走，还是以后再去。
很快沈东明和杨氏也进来了，饭菜是刚刚热好的，让他们赶紧吃。吃完了去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上床睡上一觉好的，明天起来又是精神满满。
“我先吃饭，吃完饭再跟你说。”沈君熙看了看饭菜，对宋景微比划道。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想和宋景微说话，舍不得断了，但是肚子又实在是饿了，得吃饱饭再说。
“你快吃吧，哪来那么多话说。”宋景微说道，对他挺无奈的。
“嘿嘿，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跟媳妇说话。”沈东明笑嘻嘻地打趣道，被杨氏逮着胳膊拧了一下：“你也快吃，少说话！”
“哎！”听媳妇的准没错。
“嗯。”青年跟自己爹学习，对媳妇笑笑之后，赶紧埋头吃饭。他吃饭一向很认真，对待粮食的态度令人觉得，他这个人是个踏实，实在的人。
吃过晚饭后，沈君熙先回了院子里去洗澡。
待宋景微抱着昏昏欲睡的宝宝回到屋里，看见青年在灯火下，自己和脚抹药。动作说不是好看，甚至有点滑稽，但是那神情太专注，令人不自觉感到他可爱起来。
沈君熙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的时候，连忙结束了抹药的动作，把药盒收起来，温润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窘色。
“脚上起水泡了？你挑破了吗？”宋景微走过来问道，脚上起水泡，要挑破了才好得快，但是很痛。
“嗯。”沈君熙点头道，然后连忙比划：“我去洗手。”他用刚刚挑破水泡的脚，快速地走进净房里，把手上的药膏洗去。洗好之后还自己闻闻，有什么异样的味道没有？其实这个药膏的味道也难闻，是一种清淡的植物香味。不过他记得宋景微很不喜欢异味。
“怎么洗这么久？”等青年走出来的时候，宋景微已经把儿子放下床，正睡得很香。
“嗯……”沈君熙笑笑道，忍着脚掌下的痛苦走到床边坐下。
“很痛吗？”宋景微走过来，对他说道：“给我看看，你是不是没抹好？”而且刚才还走路了，他回身拿出那盒药膏，准备给青年再抹一次。
沈君熙见他有此意，连忙摇头比划道：“不用了，我刚才已经抹好了。”他怎么好意思，把脚掌抬起来给宋景微看呢。
“我看看。”宋景微坚持道，已经顺手撩起了他的裤脚。
沈君熙拒绝不了他，只好两手撑在床榻上，不自在地把脚掌抬起来。他此时在想象，不知道媳妇看到的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
“破了好多个。”宋景微也不嫌弃他，直接上手把之前那些糊掉的药膏抹掉，然后重新上了一层。最后还找纱布，把青年的脚掌抱起来。
“……”沈君熙以前也经历过脚上起水泡，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么细心地去照顾，都挑破了了事，甚至连抹药膏都没有的。
“这样好的快一点，明天不是没事忙吗，你也别出去了，过两天就好。”宋景微说起这个，便想起之前青年摔伤的那个膝盖，他问道：“你之前摔的那个左腿还是右腿，现在怎么样了？”
沈君熙比划道：“很早就好了。”
“我看看留疤没有。”那天扒了青年的裤子，却没有注意看。
“……”沈君熙看了看他，只好把裤脚掖起来，到膝盖上。
那里之前摔得损伤了一片，可能是伤得不深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很大很明显的伤疤。
“还好。”宋景微看了一眼说道，就帮青年把裤脚放下。
“嗯。”沈君熙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每当看见这个伤疤，他就想起那个时候，宋景微对他还是不冷不热地。是那一次他摔伤了，才第一次表现出对他关心。他永远也记得那时候的心情，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之前的关系越来越好。
想着这些，青年唇边露出温暖的浅笑。他想了想，倾身到宋景微身边，快速地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宋景微侧首看他，他便又亲了一下嘴唇，神情是舒缓而喜悦的。很喜欢这样的亲近，每当这样毫无距离地靠近，他就觉得很幸运，很幸福。能在一起真是出乎所料，也经历了很多心理煎熬，幸好是接受了他。
“睡吧。”宋景微拍拍枕头，然后在外头躺下。
“……”沈君熙摇摇他，比划道：“我睡外面，宝宝可能要起夜。”他不想打扰宋景微的睡眠，若是笨笨夜里哭醒来的话，他自己起来照顾就好了。
“不怕，最近他很老实。”宋景微说道：“就算他真哭了，我起来抱就是了，你快睡你的。”他心疼青年白天太辛苦而已，不想他连晚上休息都休息不好。
沈君熙当然也知道宋景微这样做是体贴自己，心疼自己，所以才特别感动。他也一样啊，知道宋景微睡眠不好，所以不希望他半夜起来哄笨笨。
“快睡。”看见青年还撑着上半身在那儿发呆，宋景微说道。
“……”沈君熙默默地躺下，跟他挨近在一起，然后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自从越来越多的村民相信要和东北打仗，就也来越来越多的村民搬进山里找地方安置起来。一般就是沈家大房找到的那个地方最多人，几乎都住满了。
这么大件事，沈家本家自然也知道，他们的介于信与不信之间。若是这个消息是别人说的，他们可能会直接信了，然后跟着大伙们赶紧相伴度过难关。但是偏偏这个消息是沈家大房那边传来的，他们的逆反心理一旦起来，就自然而然地开始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一开始沈东英说道：“都是没影的事情，却闹得人心惶惶，就算要打仗，那也不是现在就打。”若是打仗的话，他们这边再慢也能及时收到休息，所以他们老神在在得很。至于那些急吼吼地就跟着搬进山的人家，他们心里嗤笑那些，都是些愚蠢的人。
“没错，不过早些做准备还是好的。”沈老爷子说道，他人老了，虽说有些听风就是雨显得没品，但是没啥比生命更重要。
过了几天之后，听说山里的好地方都被抢光了，有些人甚至为了抢地方而打起来。这下子沈家本家就紧张起来，沈老爷子连忙让三儿子沈东英去看看，还有他们老沈家的地盘没有？
沈东英没办法，只好急吼吼地进山去了。然后发现，那个山坳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去处，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头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了呀！
他再去其他地方看看，附近倒是也有位置，但是始终没有中心点那么好，而且外围也显得不那么安全。
回去与沈老爷子一说，众人商量说道：“咱们家这么多口人，没地方怎么成？怎么也得均出个地方来呀。”
王氏便忍不住埋怨道：“当初村里人挣地方的时候，咱们也去挣一块就好了。”偏偏那时候，家里头大伙都拿这件事当笑话，如今看来呢，他们家才是笑话。
“也不是没办法，在外围还是有地方的，也宽敞，就是不如里面好。”沈东英讪讪说道。他怎么也不承认是自己耽误了事。
“你看你，让你办点事都这么不牢靠。”连沈老爷子都开始发牢骚，但是眼下发牢骚也没用，他说道：“赶紧像个办法，让里面的人均点地方出来。我就不信，一人挪一点，还挪不出一个能住的地方。”
沈东英嘀咕道：“一人挪一点，倒是能挪出一快够咱们住的地方，但是也得人家肯挪才行。”
“有啥不肯的，我们家的人缘还不至于差成那样。”沈老爷子发话道：“你先去说说，不信我再出马。”他家好歹是村里的大户，有名声有声望，也是唯一有点底蕴的读书人家。村里人不看佛面也看僧面。
“那行，儿子就先去问问吧。”沈东英硬着头皮道，但是他实在没做过与村民们这折节下交的事情，若是被人笑话可怎么好。
碍于沈老爷子的吩咐，沈东英还是去了。先打听到其中又几户人家，他们家是比较早搬入山里的，占的位置尤其大。若是这几家能让点地方出来，确实足够沈家本家一家人勉强居住。
但是这几户人家，一听沈东英是来要地方的，纷纷都摇头摆手，和他装傻充愣。沈东英被人这样拒绝，心里尤其不痛快。他本身就自视甚高，觉着自己肯与这些人好声好气地请求已经不错，没想到却没人卖他面子。
“沈家三爷，你还是去看看周围哪里还有地方吧，内里是进不去的啦！里头都是一大早就搬好的人家。嘿嘿，要怪就怪你们去的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沈东英听得心塞，一甩袖子回了家，把结果告诉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失望地看着三儿子，他就说三儿子办事不牢靠，除了读书教书就没别的能好了，还不如圆滑的老二沈东齐会办事，他说道：“既然办不好，就快去写封信给你二哥，让他尽快回来。”
吩咐吧这些，沈老爷子便琢磨着自己亲自出马。那不然还能咋样，家里不能真的没地方躲，总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打发了。
也是隔天就出门，他问了沈东英，昨天去的是那几家？
沈东英支吾地说道：“您还要去？可是那几家人不好说话，您还是别去了？”
沈老爷子不说话，他当然不是要去那几家，他就是为了避开那几家才问的呀。但是这话，他不会和沈东英老实说的。
“咳！我一个人即可，你们在家安心等待。”沈老爷子对家里吩咐道，便自己出了门。
家里头以为，村里人怎么也得给给沈老爷子的面子，好歹他们家老爷子在村里也是人物呢。但是他们没想到，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大家都是自私的。首先当然是先保证好自家的安稳，才有空去想什么互相帮助对不对。若是连自己家都没信心照顾好，谁有那闲心去帮助别人？
沈老爷子在外面走了半天，他意外地发现，大家都不愿意谈这件事，一说到让地的事便各种东拉西扯转移话题，要不就是打哈哈。少有的几个老实的，就老实地跟他说，不让。
不让。
这两字把沈老爷子堵得心塞塞。
他本以为自己亲自出马的话，至少比三儿子沈东英更有说服力，但是事实令他连生气都生不起来。人家的地方，人家不让就是不让，你能咋样。跟人家说什么道理，品格啊，美德什么的，会给人笑话的。
回到家里，沈家本家的人个个都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沈老太太直接问道：“怎么样？均到了吗？地方大不大？”她也是在心里认为，村里存不会不给丈夫的面子呢，所以没想过别人会不让。
“让啥，明天再让老三跑一趟，赶紧去附近找找，免得连附近都没地方了。”沈老爷子说道，他当然有火气，有一肚子火气，当初他怎么说的来着，他让给沈东英去圈地方的，但是沈东英没有去。
“什么？他们不肯让？”沈老太太吃惊道，然后就是不满。老三去问，别人不让那还说得过去，但是他们家老爷子亲自出马，那些人也半点不肯让，就显得不对了！“他们怎能这样呢？我们家好歹也是……”
“人家不让就是不让，你能咋样？”沈老爷子烦着呢，沈老太太说的越多就越体现出他的无能。
“那也不能随便找个地方，我听说里面的地方才好。”沈老太太听儿媳妇王氏说的，王氏是在外面打听到的，她说道：“要不这样，咱们家出点银子，权当是向他们买的，怎么样？”
沈老爷子闻言，好像有点道理，他犹豫道：“也可，让老三去问问。”
几人商量了一下价钱，说愿意拿出五两银子买一个足够他们居住的地方。下午便又让沈东英去了，这一次是信心满满地，毕竟五两银子不算少。
可是沈东英傍晚带着结果回来之后，令他们很失望很不解，为啥五两银子也没人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么样？”沈东英去了这么多趟，也很疲倦，他心里头一直不满，一直觉得别人是故意针对他们家。
“唉，他们可说了，是什么缘故？”不肯让，总有个原因吧？绝不是因为地方不够，想当初第一批去的，都是可劲儿圈地的，哪会没有地方。
“谁知道呢！”沈东英晦气地坐在，然后他神情一亮，说道：“还有一个法子！”
众人问道：“什么法子？”
沈东英说道：“老大家是第一个搬进山里的人，那个山坳也是他们家发现的，肯定圈了不少地。我就想吧，就算他们家不肯让地方也出来，也能帮咱们要个地方。”
屋里的几人一听也是，村里人不卖他们的账，但是老大家去说总可以了吧？就算老大不肯直接让地方出来，帮他们要一块也是使得的。
但问题是，这件事怎么开口？
“咳咳，我觉得还是爹您亲自走一趟比较好，我怕我去的话，老大不肯给这个面子。”沈东英这样说道，担心得不无道理。其中更是因为，他不想低三下四地去求老大家。
“哼……”沈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家老三，他怎么会不知道老三的想法，不过也算了，他总是要走一趟的。反正他也不怕沈东明不答应，毕竟他手里还抓着王牌。
第五十八章
沈老爷子手里的这张王牌，不是别的。老大沈东明家的大孙子不是还没上族谱吗？他就想着，若是老大不肯的话，就用这个跟他们家交换。
首先，他让徐达去带个口信，看沈东明愿不愿意过来一趟。
然而沈东明不大想去本家走动，他把徐达请进屋里来喝口茶，然后问道：“老爷子找我干啥？我不是说了吗？若是没什么大事，平时我就是不去的。”除了把每个月的一两银子赡养费送去，他几乎不去那边转悠，也懒得去。
“额，我也不知道，反正老爷子就是让我来找你，让你务必去一趟。许是……有什么事商量吧，我也不知道。”徐达说道。
“我跟他们有啥事好商量的？”沈东明摸摸脑袋，真的有点想不到是啥。
这时宋景微也抱着笨笨在屋里，闻言他对徐问道：“他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额……”徐达想了想，摇头道：“没啥事发生。”
“也没有搬东西进山？”
“没有，但是三爷好像进了两趟山，回来满脸晦气地。”徐达小声嘀咕道。
宋景微了然地点头，对沈东明说道：“不必想了，他们找你肯定是为了住地的事情。”见沈东明还不太明白，他解释道：“山坳里最近不是都住满了吗？不少人为了一个位置吵吵闹闹，不用想他家也是去迟了，没挣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