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弄错了,他忽视了时间的力量有多么可怕,他不想承认,但一切都已经切切实实发生了。没办法逃避,也没办法继续假装。
优雅爱上蒋邵南了,这是他瞬间领悟到的事。那天她竟然还质问他,是否真的爱她,既然爱她,又怎么能如此伤害他。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陌生得很。
听她说“伤害”二字,他也才注意到自己的内心深处隐蔽的恨意。
是的,他恨她,四年前,她但凡再挣扎一阵子,他都不会如此痛苦,才几个月的时间,她便嫁给了他的哥哥。几个月,他和她的感情竟然让她一年都坚持不到。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她,那颗仇恨的种子便在那时候种下。四年后,他拼命的想让这一段感情恢复原状,却成了他的一厢情愿罢。而他也已经分不清执着于要得到她,是因为爱,还是不甘心。
想明白这点后,他开始厌恶自己。觉得这个世界可笑之至,自己可笑之至。亲情、爱情,每一样都可笑。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天从夜店出来,竟走到优染的小区,找到优染的房门,明知道此时优染尚在日本,里面不会有人回应。他还是用力地拍了拍门,有点想躺在她那张不大的沙在发上,听她说那些玩世不恭的话,那个女人没心没肺的,在她眼里,这世上没什么事值得她烦恼。
他敲了几下便累了,停下来,转过身去蹲坐在优染门口。
这时背后的门响了一下,接着他听见一个女声:“蒋邵东?”
他回过头,见优染正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来我家当门神啊。”
她又微微俯下身,调笑似的,“可没有这么矮的门神,你要学土地公公吗?”
蒋邵东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半晌才反应过来优染已经回来了,他起身跟她进了屋,也不管自己刚才有多丢脸,往她沙发上一坐。
“哎,你这人真不讲究!刚坐在地上又往我沙发上坐。”优染嫌弃地蹙了蹙眉,倒也没有真生气,“你到底怎么了?”
蒋邵东道:“我去找蒋邵南谈了。”
优染眼神微动:“哦?那他怎么说。”
蒋邵东看她那表情倒有点的期待意味,却不想会回答了,只道:要喝酒。”
优染去给他开了一瓶,心里念叨着她家四处淘换来的好酒都被他给糟蹋了。
蒋邵东一杯接一杯,优染看不下去夺过来,“到底怎么了嘛?他怎么说?”她其实有点忐忑,“他,不同意优雅和你走吗?”
暖色的灯光下,优染因为急切面色有些红润,蒋邵东想:蒋邵南若是栽在了这张脸上也不算亏。
第二天一早,蒋邵南准备按计划去机场,他必须当面和优染问清楚,车开在半路,忽想起之前打给优染时几通无法接通的电话,恍然大悟,立马将车调转改道,一路向优染的公寓开去。
优染被敲门声吵醒,睁眼看了看有些奇怪的布局,发现自己正在书房的小床上。
昨天晚上,蒋邵东拉着优染坐在地毯上喝酒,她是一滴未尽,可那人喝得简直要忘了自己谁,还吐了她一沙发,优染在一旁换沙发套,蒋邵东自己找了她的卧室,躺了下去,死也不起来。
优染气急,她觉得自己不但沙发套不能要了,整个沙发都要丢掉,卧室被醉汉霸占,只好重新拿了被子去书房。
早晨初起,优染被敲门声扰得头有些晕,也没问外面的是谁,直接开了门。
看到门外站着蒋邵南时,她惊讶张开嘴,没想到自己偷跑回来竟被这样发现。
蒋邵南见到她,脸色却迅速沉下来,优染在家穿的是宽松的家居服,她睡相一向不好,此刻看着像是衣冠不整。
蒋邵南用手拦开她,侧身进了房间,客厅地板上倒着几个酒瓶,还有一件男士外套。优染忽然意识道什么,跑过去拉他,“邵南。”
蒋邵南扒开她的手,大步走向卧室。
优染暗叫不好,这场景怎么这么像捉奸在床,她赶紧追过去:邵南,东子昨晚来找我喝酒,喝多了就直接睡下了。”
蒋邵南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这时却停下来,他问:“蒋邵东在里面?”
优染见他脸色难看得很,眼神冰冷得让人害怕,她一向最怕他这样看她,低下去不说话。
蒋邵南仰头冷笑一声,往她跟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从日本回来是为了他?”
优染摇头,“不是,邵南,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蒋邵南道:“什么事?孩子不要了?”
优染没想道他竟一下猜对,一时无语,蒋邵南见她这样只觉得莫大的讽刺,之前在电话里,日本管家告诉他,太太有打电话给医院预约手术。那时他还给她找理由,以为她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现在来看,一且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优染又听见他问:“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她赶紧道:“我们......”
蒋邵南却不肯再听她说下去:“优染,这孩子你不愿意留便打了吧。”
那一刻,优染清楚地看见他眼神里的失望和鄙夷,一如十二年前。她的手从他身上滑落,只淡淡地道:“对不起。”
蒋邵南看了眼她滑落地双手,转过身走了出去,这间公寓,他多一刻都不想留。
他匆匆下楼,找到自己那台车,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却迟迟没办法发动引擎。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闷痛,闷得他险些喘不过来气。他将车窗打开,等新鲜空气进来,才将车慢慢启动。
ps:虽然昨天没更,但是今天粗长哦,算我将功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