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鸣儿挠挠头,嘻嘻一笑,便又要去她手中拿书。
“不许学了!”方舒怡把书往桌上一扔,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外走,“今天我务必要带你去好好放松放松!”
麓鸣儿着急道:“去哪儿啊表姐?四哥回头知道我乱跑,该生气了……”
方舒怡可不管什么三哥四哥的,生气地说道:“我是老师他是老师?你自然是听我的!”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要发起狗脾气,你就来找我!”
方舒怡不再废话,带着麓鸣儿就坐上自家的汽车……
这会儿太阳正要落山,汽车一路疾行,最后在东交民巷的一座公馆前停了下来。
“这是我在北平的家。”方舒怡牵着麓鸣儿的手下车。
柔和的夕阳正洒在少女白皙透亮的肌肤上,便像饱饮了玫瑰酒似的令人微醺起来,方舒怡忍不住对着这样的美色赞叹:“我们鸣儿可真是太好看了,我想只要稍稍打扮,一会儿定会惊艳全场!”
麓鸣儿闻言心中越发紧张,“表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她一路都在问,方舒怡却也没给出她答案。心想要是再保持神秘,恐怕就要被她当成人贩子了。
方舒怡拍拍她的手,笑了笑,解释道:“就是带你放松一下,老闷在屋里学习哪成,你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今晚我再带你结识一些医院方面的朋友,这对你以后的学习工作都有帮助。”
麓鸣儿听她说对学习有所帮助,便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抗拒,就由着她牵着自己往楼上去……
*
北平的夜生活虽不像上海那般纸醉金迷,但站在金钱与权势顶端的人同样也是夜夜笙歌。
今夜,北平城里最热闹的酒会便是方舒怡在香港的好友怀特夫妇举办的。夫妻两人在英国和香港都有他们创建的医院,这次到北平,就是打算在北平也创办一家类似香港那样的,专为社会高层人士所打造的私人医院。
因此,为了今晚的酒会,他们不仅包下了北平城最奢华的饭店礼堂,还竭尽所能地邀请到了北平城中的大部分富商政要。
当方舒怡带着经过一番精心装扮的麓鸣儿出现在酒会现场时,麓鸣儿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幸好她们来得晚了一些,酒会现场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到场的宾客们都在舞池中随着悠扬的音乐纵情歌舞,并没有人会去留意角落里那位姗姗来迟的含羞少女。
比起令人耳晕目眩的舞池,更让麓鸣儿感到担心的便是身上这件略显宽松的西式礼服。
宽大的领口几乎都要从她瘦削的双肩滑下,她不停地用手去提,方舒怡却偷偷笑着又帮她拉下,“傻妹妹,这是一字肩的裙子,穿到这儿才能显出性感呢!”
“表姐,我不习惯……”麓鸣儿红着脸尴尬地说道。
方舒怡又伸手替她摆弄了一下玉颈上的那条蓝宝石项链,笑着说道:“多好看啊!多穿几次就习惯了!”
舞池旁边是一个单独辟出来的茶室,方舒怡把麓鸣儿领到里头,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又贴心地拿了杯果汁递给她,“咱们来晚了,一会儿我先过去和主人赔个罪,你就在这儿等着我。”
麓鸣儿接过她手中的果汁,乖巧地点点头。
从这里看出去,正是欣赏那些曼妙舞姿的绝好角度。那些珠光宝气的夫人小姐,在绅士们的牵引下酣歌妙舞,让麓鸣儿看得一阵艳羡。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微微一笑,好像自己这副样子,倒也不像那么格格不入,只是不善交际的她心里仍存胆怯罢了。
一曲结束,大厅的水晶灯全部亮起,舞池中的那些舞步也适时停了下来,他们互相致谢,女伴亲密地挽着男伴纷纷走下场来。
耀目的灯光下,麓鸣儿这才看清这如宫殿般富丽堂皇的酒会大厅,与此同时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先是躲闪,却又忍不住用眼睛去寻那个身影。
只见他低头与那身边的美人耳语,那女人便伸手打在他的身上,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样子像极了一对恩爱的情侣。
原来岑牧野所说的应酬便是这样的场面,原来他也只有对着自己时才不苟言笑……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阵的酸楚,生生地堵在了喉头,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盯着那人太久,才涩涩地险些酿出泪来……
PS:
老四啊,老母亲想问问你什么是正确的爱情?(狗头保命',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