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岑牧野心中一沉。
他回到北平都顾不上回家,去拿了趟相片就赶来找她。现在从她口中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有些糟糕。
“我搬出来了,往后四哥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
她把头上的西服拿下来,塞到他的怀里,顶着斜风小雨,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岑牧野的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儿,好像自己在这丫头心里,已经可有可无了……
*
琉璃井的别院里,有处天台。
岑牧野自从回到北平,几乎夜夜都宿在这里。饭局、牌局能推的都尽量推了,一个人满怀心事地整晚倚着栏杆喝酒。
“四爷,快下雨了,今晚您还是回屋睡吧?”一个穿着朴素,长相气质却像极了富家小姐的姑娘,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京巴狗走到岑牧野的身后。
岑牧野啜了一口手里的红酒,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这狗多大了?”
“跟了我5年多,已经6岁了。”苏妍儿举起那京巴的小爪子冲着岑牧野挥挥手,“小雪,你叫四爷,快叫一个……”
岑牧野伸手揉揉那只京巴的头,笑说道:“它也是命好,摊上你这样念旧的主人。”
苏妍儿摇摇头,“那是四爷对我们的恩德,否则我自己都养不活,又怎么能顾得上它?”
岑牧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你父亲呢?也该出来了吧?”
“嗯,三个月前就出来,回老家去了。”苏妍儿白皙的鹅蛋脸上略显哀伤,“但是身子已经不大好了,毕竟在那种地方关了三年。要不是四爷帮着打点,恐怕他老人家都撑不到出来。”
岑牧野有些可惜的摇摇头,“想当年苏老风光的时候,包括我在内,那些人哪个没得过他的好?可也怪苏老一时糊涂,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墙倒众人推啊!”
他轻轻晃了晃杯里的红色酒液,收起感怀的情绪,“哎,不提这些了。现在你父亲身子不好,你可以跟着回去照顾照顾。”
苏妍儿闻言,顺着狗毛的手突然一顿,抬头说道:“四爷,父亲跟我说,我们家那些债全靠四爷当初的帮忙。如果我留在这儿,能替四爷分担一些烦忧之事,他便能心安。”
岑牧野淡淡一笑,“我能有什么烦忧之事,不过偶尔别院来一些外宾,请你做做翻译而已,你也不愿收酬劳,我本来就挺过意不去的。现下你家老爷子已经出来了,给他养老对你来说才是大事。”
岑牧野这番十分合乎情理的话,竟惹得苏妍儿垂起泪来,“四爷,求您别赶我走,我是真心实意想要留在您身边的,如果您让我回老家去,父亲肯定也是不依的……”
苏妍儿说着便要屈腿下去,岑牧野忙伸手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不愿走就不走吧,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我就不再多说了吧!”
“谢谢四爷……”苏妍儿抽噎着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岑牧野翻开手中的怀表,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
他把手撑在栏杆上,眯着眼往远处望去,恰巧远处那栋校舍在这个点熄灭了灯,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似的,有些懊恼地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嗓子被酒灼过后发出暗哑的声音:“你下去吧,我自己再待会儿。”
苏妍儿诺诺地点头,这才抱着狗悄然地退了出去。
岑牧野又盯着远处那一片漆黑的校舍出神了许久,而后才像泄了气似的瘫到一边的红木摇椅上。
让她搬回来也不回,约她出来又总说课业多。
一个学生而已,到底是有多忙?比他这个全北平最忙的人还要忙!
明日就是中秋,总不能连一起吃个团圆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岑牧野又翻开那块黄铜怀表,支棱着脑袋端详起来——小姑娘果真长大了,都快忘了从前是有多依赖她的四哥……
他阖上眼,把怀表上镶着相片的那面,贴在自己的胸口。
这一瞬,仿佛又回到了带她拍照的那日——就像相片上的那样,她又搂住了他,一副全全依赖的样子……
PS:
四哥已经快憋疯了,肉还会远吗?
女二已经出场了,虐还会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