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掉的肉,傅川娘哪能不知道傅大河的意思。这就是不想去把刘霞接回来。造孽,造孽,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傅川娘气得在床上躺了两天,傅川爹找去县里,这才把傅大河给找回来。
可这傅大河也是个拗的。家里人说起让他去接刘霞回家,他也应着,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一句,活结束了我就去接刘霞回家。
活,活?哪还有什么活?下雪的天,地都冻上了,能干什么活?傅川爹气得拾起屋里的扫帚就往傅大河身上抽,你那点子破事就当别人不知道?你和一个寡妇乱混什么?我傅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傅大河不躲也不吭声。傅川娘在屋里听见动静,慌慌张张地下了床,见傅川爹抽打傅大河,连忙上去拦,他爹,你这是干什么。别打孩子。咱们和他好好说,好好说。
好好说?你看他能听?傅川爹收了手,仍旧气狠狠地瞪着傅大河,既然你老子,你娘管不住你,你和刘霞你两分出去单过吧。
爹。傅大河不可置信地看着爹娘,爹,娘。我还没多孝敬二老......
少说那些话。傅川爹脸一扭,摆摆手,这些年为了你,你这些弟弟妹妹受了多少委屈?你娘受了多少委屈?村子东面还有几间屋子空着,一会儿我就去找村长,看看多少钱能买下来。你和刘霞还是早早地搬出去吧。
傅川爹这话一出口,傅大河便愣住了。傅二山和傅川两人四目相对,心中各有想法,傅三梅在一旁想着心事。兄妹三人却无一人开口相劝。
傅川爹下午果真去找了村长,花了一两银子,买下了村子东面的一个带着小院的泥房子。这房子原先是村里另一户人家的,后来那家举家搬走了,房子空了有十多年。他又找村长做了公证,将傅大河一家单分出去过。
傅大河心里再难受,瞧见爹下了决心,娘和三个弟妹没一个人出来帮着说话,他也知道事情没有回转余地,心里顿时生出悲怆的感觉。这种感觉要找谁说?弟弟妹妹们肯定不懂,佘寡妇那他如何说?大概只有跟了自己三年的妻子刘霞能明白这种感受。隔天一早,傅大河主动要去把刘霞带回家。
傅大河愿意去接刘霞,傅川娘的病就好了大半。她领着傅二山兄妹三人去帮傅大河拾掇新家。
刘霞在村子口盼了快一个月,总算把傅大河给盼来了。她小心地快走几步,拥着傅大河的胳膊,亲热道,大河,你可来了。咱回家吧。
许久不见刘霞,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轻纱,变得朦胧起来。一切的不好都没原先那么让人心里强烈的反感。傅大河一反常态地轻轻拍了拍刘霞的胳膊,走,咱回家。
大河,你这袄子可真好看。哪来的?刘霞摸着傅大河身上松软的袄子,心里想着今年也要做件新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