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带了。傅川急忙摸身上的口袋,摸了两遍才想起来,今天刚发的工钱让刘霞揣在怀里了。他们这里都是男人,谁会去一个女人身上摸钱袋。
安康看出了傅川的窘迫,立马开口道这钱我先垫着。
趁着药童熬药时,安康对傅川道,你赶紧叫人回去通知你爹娘与你大哥。既然刘霞拿了休书,你就也去告知她的父母一声。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里走一遭,何况是生死胎。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可担待不起。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傅川回了杨家院子,让傅二山赶紧回家去通知爹娘还有大哥,另外在县城门口找了辆牛车,让人去刘家村送信。
傅川爹娘赶来的时候,刘霞正躺在医馆里默默流泪。在这之前,她得知自己肚子里是死胎,已经闹过一回了。老大夫的脸都让她抓花了,还被骂是庸医,气得一把年纪的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地为自己辩解道,老夫行医四十余年,还从未被骂做庸医。这也是盘古开了天,头一回。
辩解完了,老大夫就想把刘霞给抬出去,遭受如此质疑,这病人他不治了。傅川和安康又是好一顿求,安康甚至还多给了一两银子,这才将老大夫稳住。
傅大河脸色阴沉地看了刘霞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他像个局外人似的,听着爹娘和大夫说话,听着别人说话,闷头闷脑地站在那,不发一言。
去刘家村送信的人带话回来,刘家人说了,刘霞怀的死胎也是傅家的。让傅家把刘霞治好了再送回刘家。
刘霞一直在默默流眼泪,直到听到这句话才有了反应,她转头看了送信人一眼,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眼泪大滴大滴地顺着眼角滑落。
要生现在就熬药了。老大夫不耐烦地说道,今晚应该能结束。
生,生,生。麻烦大夫了。傅川娘讨好地冲着大夫笑笑,又摸了摸刘霞的手,轻声安抚道,霞儿你别怕。生完了就好了。
刘霞闭上一眼。一天的时间,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以后可能不会再怀孕。以后的她会连曾经的佘寡妇都不如。一个被休了的,无法生育的女人,哪里比得上一个有儿子傍身的寡妇。
哥哥。一直跟着哥哥的平安拉拉安康的手,哥哥我饿了。
安康好笑地挠挠弟弟的下巴,不是吃过了么?又饿了?他转头对着傅川道,小川,我们先走了。
傅川一直将安康送到街上,买了几个饼子又匆匆返回去。这一天过得混乱极了,叫人脑壳子疼。
答应平安的事情,安康向来是能做到的。看热闹时将平安一个人丢在墙角时说晚上带他去庞佑德家酒楼吃饭,现在就带着平安来了。
庞佑德抖着一身肥肉小跑过来,抱起平安,捏捏他的小鼻头,我的小东家,怎么这么晚来吃饭?你哥哥不给你饭吃?你是不是瘦了?让哥哥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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