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保持距离。”
争先恐后扑来的警犬在他的眼神警告中急刹车,拼命想抢话的苗头也被威胁毕露的微笑强行摁住,四个大汉只能挤成一团,好似被训犬员呵斥住的尾巴耷拉大型犬,可怜巴巴地望着挚友。
千穆的血压还算比较平稳。
粉碎剧本,得到自由的他,觉得自己的境界也已登峰造极,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事能让他轻易动容了。
只要这辈子还得跟他们见面,就避不开这一遭。
所以就这么办吧。
再强调一点,他不是被逼得降低了底线,不得不妥协,而是——顺其自然,像慈祥老父亲那般包容这几个傻子。
“一定要确认我身上的伤痕?”
警犬们顿时严肃点头,表示只有这一个要求绝不退让……
“行。”
千穆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随便你们看,我自己来。”
“……?!!”
在警犬们瞪大双眼的震撼目光中,千穆最先摘掉墨镜,将重新粘起来的梦想成真眼镜放进距离松田阵平最远的保险柜里,随后脱掉风衣,将风衣外套随手扔在沙发背上挂着……
最后,他的手指慢条斯理,落在自己衬衫顶部的那颗扣子上。
“……”
警犬们的眼珠子瞪得更圆,伊达航甚至紧张过度,揪下来了阵平和研二各一撮头发。
两个倒霉蛋当然痛了,但注意力在另一件要事上,他们完全忘了叫唤,就等着看个真切——
“……”
“降谷零已经找过死了,混进来还想干什么,给我站一边儿去。”
“…………”
“唔,屋里好像有点冷呢,是不是应该先开个暖气……”
“…………啊啊啊啊啊啊源千穆!你又开始了!故意耍我们玩是吧!信你才有鬼,大家一起上!”
明年就30岁的一群成熟稳重好警察迅速开好暖气,乱叫着冲上来。
全员撞成一团,很没大人模样地开始打打闹闹,时而搓一把头发抓一下脸再捶一记胸口,骂骂咧咧中混了点笑,再过一阵,又多了点近似哽咽的腔调。
千穆张开双臂,头底下垫着被挤到最底下的零的肚子,他的身上还横了不知哪个被撬翻的笨蛋的大腿,从卷毛变成顺直短发的前卷毛警官蹲在旁边,很没出息地抹着眼睛抽着气,不用说,也失去战斗力了。
这一幕,跟很久很久以前,他跑着步突然被身后冲来的笨蛋撞飞,连滚带摔被迫变成汉堡夹心的离谱场景,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源千穆……你这个白痴……我让你别上去,我叫你下来……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