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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正途作者:酥油饼

分节阅读29

提出问题与凌博今回答之间的短短几秒,他的肌肉紧绷到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即使松懈下来也感到阵酸痛。

凌博今道:“我和王瑞是个地方的,住得不近,总还在个城市,我已经托他照顾我妈。”

常镇远道:“嗯。”

到吃晚饭时间,大头还没回来。

三个人将中午的饭菜热了热,将就地吃了。

吃完饭,王瑞的精神从亢奋状态慢慢地萎靡下来,傻乎乎地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台边上,往下张望着,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放哨。

常镇远吃着凌博今刚洗好的苹果,随口问道:“要不要告诉他我们家的窗户看不到大头回来的那条路?”

王瑞身体动了动。

凌博今从房间里找了块布出来,丢给王瑞,“既然空着,不如擦擦窗户。”

常镇远原本以为王瑞会把抹布丢开去,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模有样地擦起来。

凌博今朝常镇远使了个眼色。

两人上楼。

常镇远看着凌博今关上门,抱胸道:“什么事?”

凌博今试探着问道:“师父刚才提到大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常镇远倒退两步,在床上坐下,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双手撑着床铺,悠然道:“我该知道什么?”

凌博今苦笑道:“果然没什么事情能够瞒过师父。”

常镇远望着他,心里期望他将这件事继续说下去。上辈子过得太匆忙,尤其是表白的那刻,以至于根本没来得及了解徐谡承对同性关系的看法。所以他很希望能够从凌博今口中听到答案,也算是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吧。

凌博今见常镇远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师父不高兴?”

常镇远道:“别人家的事,我不高兴什么。你呢?王瑞是你的死党,你的心理活动应该比我吧?”

凌博今道:“惊讶是有的,但感情不都是那么回事嘛。喜欢就是喜欢。”两个男人这么大咧咧地讨论着另外两个男人的感情少让他觉得有些尴尬,所以他很快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常镇远道:“如果你遇上了呢?”

凌博今怔,瞳孔中的尴尬慢慢退去,化作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常镇远道:“其实我直很好奇件事。”

“什么?”

“如果赵拓棠喜欢的是男人,你会不会……”常镇远挑挑眉,意有所指。

凌博今的脸下子红起来。警校里都是男人,他长得不错,所以不是没人开过这方面的玩笑,但只是玩笑,从来没有人像常镇远用坦然又正经的语气问过他这个问题。

“会还是不会?”面对他的羞涩无措,常镇远全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凌博今道:“应该,不会吧。”为什么要说应该?凌博今差点被自己气昏过去,明明应该说肯定不会!

常镇远道:“哪怕只要次,就能将他绳之以法?”

凌博今看到他眼中的戏谑,终于从漫无边际的尴尬中找到出口,定了定神道:“赵拓棠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是么。”常镇远淡淡道,心里不大舒服。

哪怕从庄峥的身份跳出来之后他慢慢能够用另个角度来看待赵拓棠这个人,当骨子里的敌意并没有完全退尽,又或者说,有时候他会分裂出两个字。个是警察,冷静地看待赵拓棠和庄峥两个人,个是庄峥,会敌视赵拓棠,包括他的切。于是,就会发生他冷静客观地评价完两个人,然后对结果或得意或愤怒的情况。

就像现在。

他承认赵拓棠不容易对付,但这样来,被轻易射杀的庄峥又算什么?

阴沟里翻船?

还是赵拓棠技高筹?

“其实要杀赵拓棠并不难,但是要抓住他的证据太难了。”凌博今叹气道,“以前维持正义需要拳头,现在需要计谋。警察与罪犯总是在用各种方式斗智斗勇。”

他并不知道自己无心的句感慨在无意间取悦了常镇远。

常镇远笑道:“你去杀他,我帮你把风,当你的不在场证人。”

凌博今道:“如果真的能够杜绝罪恶,我倒是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干次。可惜,赵拓棠是罪首,却不是源头。除掉他,还会有张拓棠徐拓棠的出现,最重要的是要把他们这张网连根拔起!”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亮得蜇人。

门被敲了两下。

凌博今反手打开门。

王瑞靠着门,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凌博今。

凌博今道:“要吃晚饭了吗?”

王瑞道:“我要回去了,收拾东西。”

凌博今道:“你不是和头儿说呆个月再走吗?”

“嗯。”王瑞道,“先收拾起来也好。”

凌博今道:“我看你这个月还是休息吧。”当刑警的,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以王瑞现在精神状态,绝对不适合再继续在警队里呆着。

但对此王瑞的反对很激烈,就好像点火星点着炮仗,他下子毛了,“再干个月怎么了?!”

凌博今道:“你不是东西吗?我想你好好收拾。”

王瑞看了常镇远眼,突然沉下脸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凌博今愣了,“什么?”

“喜欢男人怎么了?怎么吗了?!我就是喜欢了!你有必要偷偷关起门来说东道西吗?”王瑞眼睛像刀子,刀刀地戳着凌博今。

凌博今皱眉道:“你想了。”

王瑞指着常镇远道:“你敢说他不知道?”

啪。

常镇远重重地拍在王瑞的手背上,冷冷道:“你指谁呢?”

王瑞傲慢地仰起脖子道:“我指你又怎么样了?”

常镇远道:“喜欢男人没怎么样,但没见谁喜欢成你这窝囊的德行。”他字顿道,“活该失恋。”

这四个字就像把钥匙,把王瑞压抑在胸腔不能诉说不能发泄的阴暗情绪全都激发了出来。他猛地跳起来出,朝常镇远扑去,“你说什么呢?!”

凌博今眼疾手快地挡在两人中间,将他死死地抱住,“行了,王瑞!你适可而止点!”

王瑞红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常镇远,声嘶力竭地吼着:“有种你再说遍,再说遍。”

常镇远淡漠地望着,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重新在床上坐下,就像看耍猴似的看着他的表演。

他的眼神就像瓢泼的冷水,将王瑞硬生生从狂乱中冻醒,又像面平滑清晰的镜子,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不堪的倒影。

凌博今发现王瑞慢慢地停止挣扎,慌忙将他拉出屋子,然后关上门,“冷静了吗?”

王瑞喘了口气,靠着栏杆不说话。

凌博今道:“发泄出来也好。憋着伤身。”

王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许久才道:“你觉得,我该不该说?”

凌博今道:“那要看你。”

王瑞道:“我想说,又怕说了之后,连师父都没有了。”

门啪得下转开。

凌博今下意识地直身体,以便两人再发生冲突时,可以第时间冲上去挡在两人中间。

“说的目的是什么?”常镇远道。

王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眼,没吭声。

“如果为了不留遗憾,那就说。”常镇远道,“过了这村没这店。如果为了想要个圆满的结局,那你应该问问自己,成的可能性有大。”

王瑞脸色灰败。

常镇远道:“所以,你选择离开。结果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王瑞的脑袋终于慢慢地垂下来。

是的,很清楚,直都很清楚,清楚地知道师父眼中的自己只是个徒弟,个有点叛逆有点莽撞却烧得手好菜的徒弟。能够让师父眼睛亮的人从来不是自己,而是老油条那家店的珍珍。只要提到她,哪怕只字片语,师父也会乐不可支地高兴很久。

这场仗没有他的席之地。

所以,他只能当个逃兵。

啪嗒。

大门轻轻地关上。

凌博今看向常镇远,“谢谢。”有些话就像场外科手术,当时让人痛不欲生,却会帮助伤口尽快地愈合。

“我不是为了他。”常镇远留下句含糊不清的话,转身进屋。

74、气势“汹汹”(三)

这星期上班,办公室就弥漫起紧张的气氛。

这星期四就是赵拓棠让凌博今腾出时间的日子。虽说他们之前分析来分析去都觉得赵拓棠掀底牌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毕竟是他们单方面的分析,具体怎么样还不清楚。

刘兆和大头致认为凌博今应该继续和成云妹保持着联系,所以这两天凌博今有空就会去老徐茶馆转悠圈,送点蛋糕点心什么的套套近乎。

常镇远对这切都报以冷眼旁观的态度。之前他报仇心切,锋芒毕露,其实大大违反他平时处事的态度,像现在这样有条不紊地观察环境伺机而动才是他向的做事方法。

受办公室环境的影响,王瑞虽然心情极差,却也勉强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当中来。知道他辞职的人还不,竹竿小鱼儿都没看出什么端倪。

星期四下午,缉毒支队的人被关起来开会。

刑警支队照常该干嘛干嘛。

到傍晚,凌博今就有些管不住眼睛了,时不时地瞄眼手机。

刘兆买了盒薄荷糖给他,“紧张的时候就吃颗,提神醒脑,又有事干。”

凌博今吃了颗,心依旧跳得厉害。他看了看几个同事,最后目光落在常镇远身上。在这种时候,他分外希望这个与父亲有着某方面神似的师父能够给予自己安定的力量。

感觉到他的注视,常镇远转过头,“要不要去乒乓球室玩玩?”

所谓的乒乓球室其实是个闲置的房间里放了张乒乓球桌。玩的人不,最午休的时候来放松下。刑警支队大是忙人,所以很少去。凌博今在这之前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常镇远用手擦了擦桌子,然后将球丢给凌博今,“输了十个俯卧撑。”

凌博今讶异地看着常镇远。他以为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会劝他保留体力。

常镇远没有解释,“来吧。”

当常镇远还是庄峥的时候,喜欢玩很体育运动,比如攀岩、游泳、壁球……基本都是单人玩,乒乓球只能说会,绝对称不上好。但凌博今在学校喜欢玩篮球足球,也极少玩乒乓球。所以上手没久,两人基本知道对方的实力——旗鼓相当。

有赌注的比赛总是很容易让人忘记烦恼,至少在全身心投入战斗的时候。

局结束,常镇远以27:25两分险胜。常镇远将拍子往桌上丢,“你输了。”

凌博今笑道:“姜是老的辣。”

“我很老吗?”常镇远撩起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

凌博今道:“是我太嫩。”

“听起来像自夸。”常镇远走到他面前,抬腿坐在乒乓球台上,“做吧。”

凌博今怔,“真要做?”

常镇远睨着他,“你想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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