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今道:“我需要鼓励和勇气。”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常镇远谨慎地问道:“你需要什么鼓励和勇气?”
凌博今道:“我查过,叫出柜。”
“……”常镇远冷静道,“你喝醉了。”
凌博今扶着额头道:“我的感觉很清醒。”
“让你清醒的感觉把离家出走的理智找回来。”常镇远端着水杯打算往楼上走。凌博今突然跳起来,不等常镇远退后,又屁股倒在沙发上。“头痛!”他呻吟。
常镇远道:“吃止痛药?”
凌博今道:“师父揉揉。”
“……我帮你打的去按摩院。”
“师父。”凌博今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常镇远打开柜子拿止痛药,又给他倒了杯水。
王瑞羡慕地看着他们,“真奇怪。刚开始,你们的关系明明很差。你讨厌博今,很讨厌,我看得出来。我和师父,开始就很好。他是个好人,我给他煮饭,他每次都吃得很开心。呵呵呵……为什么最后结果却是这样?你们在起了,师父和女人结婚了。呵呵。”
常镇远看着凌博今把要吞下去,才接过杯子道:“纠正下,我没有和凌博今在起。”
“师父,你不是喜欢我吗?”凌博今仰头看着他,满眼的无辜和真诚。
常镇远打赌,凌博今现在至少百分之八十是清醒的。“那是前阵子。”
凌博今道:“鲜奶的保质期有四十八小时,有的奶能保存半年,师父,你不能比牛奶经不住考验。”
常镇远道:“菜做好放在桌上会慢慢变凉,不需要四十八小时。”
“我会热。”
“你会吗?”
“……我会用微波炉热。”
王瑞举手道:“我帮忙。”
他为什么要和两个酒鬼在这里讨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题。常镇远闭了闭眼睛,端着水杯往楼上走。
后面传来扑通的声音。
常镇远进门的脚步顿,反手关上门。
已经过了十二点,但今天生物钟并没有准时到来。他躺在床上辗转了好会儿才有了朦胧睡意,就在半睡半醒间,他感到有人坐在床边上看着他。
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以至于他下子就醒过来打开灯。
凌博今声不响地趴在床边上,“师父。”
常镇远强忍住把枕头丢在他脸上的冲动,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师父,你认真的吧?”凌博今道,“真的喜欢我吧?”
……
他这辈子共表白了两次,虽然动机不同,过程不同,结果不同,但感受都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常镇远把闹钟放到他面前。
凌博今道:“我睡不着,不说清楚,我睡不着。”
“你想说什么?”常镇远烦躁地问,“想说你打算和我起过辈子?以后不结婚不生小孩,就我们两个大男人手牵手白头到老?不管你家庭的压力,父母的期盼?不管世俗的眼光,社会的舆论?”
凌博今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很黑,光很亮,亮得瘆人。他用力地点头,“嗯!”
常镇远哑然。
“师父生气我会紧张,师父伤心我会难过,师父不理我我会紧张又难过。你是第个让我有这样感觉的人。”凌博今盯着他,缓缓道,“以前觉得是因为你像我父亲,后来师父亲了我,我才知道……其实我们还可以是这种关系。就好像本来搭好的建筑被推倒重来了,很,很颠覆,但是重新建造起来的建筑形状比本来的加贴切完美。就好像,我们就应该是这种关系。虽然,社会,舆论,家庭……可能会带来很压力,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是对的。就是这种感觉。师父呢,定也是这种感觉吧?”
……
他为什么要去亲他!
常镇远想再重生次,然后在常镇远胡言乱语之前装个炸弹干掉他!
“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会让师父个人走,我会和师父起承担。”凌博今道,“我想了很天了,我认真的。你说的,我都考虑过了。妈妈她这几天天天找同事谈心,好像能接受点了。我不想我们最后变成王瑞和大头那样的结局。我不想看到师父和别人结婚。我觉得,我们应该争取!”
常镇远被他的慷慨陈词堵得无话可说,半天才挤出句,“你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
凌博今茫然道:“哪里自私?”
常镇远道:“哪里?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凌家以后的……香火怎么办?谁来传宗接代?”
“没关系,还有我哥哥。而且我是跟妈妈姓的,继承徐家的责任他会扛起来。”对此,凌博今很轻松。
“徐家?哥哥?”常镇远怔。
凌博今道:“啊,我忘了说,我有个孪生哥哥,父亲和妈妈离婚后,我跟妈妈,他跟父亲。所以我姓凌,他姓徐。我妈妈不是独生女,她有两个哥哥,所以继承凌家也不用我操心。”
常镇远心脏狂跳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字顿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个问题,凌博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徐肃诚。”
102、“信誓”旦旦()
徐谡承、徐谡承……
居然这个名字这个人还存在!
他原本以为赵拓棠的死已经可以让他完完全全地放下庄峥,放下上辈子不堪回首的记忆。他甚至已经愿意放下仇恨以全新的角度来看待凌博今了,可是为什么当这切差不要抹干净的时候才跑出来这么大坨擦不掉的污渍!
徐谡承是徐谡承,凌博今是凌博今吗?
常镇远的呼吸诡异地中断了,脑海片空白,直到肺隐隐作痛,才猛然大喘口气。
“师父?”凌博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常镇远低头捂着胸口道:“我可能吃坏了什么东西,有点胃疼。”
凌博今起来道:“我去找药。”
常镇远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上。前世原本清晰到每个细节都可以随时重现的死亡情景竟然变成了团浆糊,他努力想要回忆起徐谡承的脸,可总是与凌博今搞混,以至于那幕都模糊起来。
“很痛吗?”凌博今手拿着药手拿着水杯走过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扶着额头的常镇远。
常镇远敷衍地应道:“嗯。”
凌博今把药给他。
常镇远捏着药,正犹豫着要不要吞下去,就听凌博今轻声道:“师父是因为我的话才胃痛吗?”
“不是。”他咬牙将药吞了下去,然后喝水。
“师父认识我哥哥?”凌博今冷不丁地问。
常镇远放下杯子,皱眉道:“不认识。怎么?他认识我?”
凌博今满足地点头道:“那师父是关心我。”
常镇远看他自说自话地在床上躺下,忙踢了他脚,“你房间在下面。”
“王瑞睡着。”
“沙发也在下面。”
“沙发太窄,腰疼。”
“地很宽,去地上睡。”
“太硬。”凌博今用脸蹭了蹭枕头。
常镇远低头看着他。
灯和阴影联手描绘着他面部曲线,有棱有角。
凌博今突然睁开眼睛。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会儿。
常镇远突然拿起枕头和毯子往门外走。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张脸,这张脸简直是他两辈子的混乱之源。
走出卧室他才发现王瑞正趴在沙发上,只手搭着沙发背,只脚抵着茶几,姿势豪迈,鼾声响亮。
常镇远皱了皱眉。他向来浅眠,这种程度的噪音就算吃安眠药也睡不踏实。但房间已经被凌博今占据,他懒得再回去和他纠缠,于是拐了个弯进了凌博今的房间。
凌博今的房间不大,张单人床就占了三分之的位置,但布置得很简洁。
常镇远打开灯,先放好枕头,再将毯子扑在床单上,躺上去之后再用另半毯子将自己裹起来。饶是如此,关灯之后,他依旧闻到淡淡的属于凌博今的味道,就好像那个人就躺在身边。
常镇远不得不用捂着鼻子将满脑子紊乱的思绪安抚下来,才沉沉地睡去。
虽然夜里睡得晚,但是陌生的环境让常镇远天蒙蒙亮就醒了。不知道是因为晚睡还是想得事情太,头隐隐作痛,他在床上躺了几分钟,起床回房间的浴室洗漱。凌博今睡得正想,四仰八叉,怡然自得好似他才是这张床的主人。
常镇远洗了个澡之后,故意打开吹风机发出噪声。没过久,凌博今果然光着脚丫子跑进来。
“师父。”
常镇远漠然地看着镜子道:“我早上喜欢吹头发。”
“你的电话。”凌博今揉着眼睛,将手机递给他。
常镇远关掉吹风机,果然听到手机在响。大概昨天睡得匆忙,忘了关手机。他看了看号码,是刘兆。
“起了吗?”刘兆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嗯。”
常镇远刚说完,就震惊地看着凌博今道:“你干什么?”
凌博今边拉裤子边道:“上厕所啊。”
“这是我房间的厕所。”
“我憋不住了。”凌博今边无辜地看着边继续做刚才的事。
……
常镇远只好拿着手机出来。
“你们没事吧?”刘兆在电话那头问。
常镇远道:“没事。”
刘兆道:“叫上和尚,早点来局里。”
常镇远听出他话中有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兆道:“昨天举行婚宴的时候,有人在前台放了个包裹,指名要给大头。不过前台忙糊涂了,等晚上十点才想起来。幸好那时候我们还没走,不然大头睡死了,让人新娘子怎么办。”
常镇远道:“定时炸弹?”
“那倒不至于。”刘兆沉声道,“是几只死老鼠。”
常镇远皱眉。可以想象,任何人在自己的婚礼上收到死老鼠都绝对会成为辈子的阴影,这样的效果可能仅次于王瑞当中向大头告白了。
刘兆道:“不过我和竹竿截下了,珍珍不知道。”
常镇远道:“谁寄的?”
刘兆道:“等快递公司上班我们就去查记录。不过赵拓棠死了,励琛走了,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侯元坤。”
常镇远第个想到的也是他,“就算不是他,也可能是他的手下。”
刘兆道:“王瑞怎么样?还好吧?”
“还行。”
“他大老远跑来不容易,我们本来想今天找他出来聚聚,现在看来可能抽不出时间了。你帮我给他说声,让他留几天。”
常镇远道:“好。”
挂了电话,他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冲水声,过了会儿,凌博今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我必须重申下租房守则。”常镇远道,“第,这是我的卧室,第二,这是我的浴室。第三,你的房间在楼下。”他说完,发现凌博今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眸光又深又沉,脸色隐隐发青。
“明白吗?”常镇远字顿地说完。
凌博今好半晌才道:“师父,你真的喜欢我吗?”
常镇远被问住。
“你上次说的是真的还是敷衍我,让我知难而退?”凌博今道,“喜欢个人不是应该希望时时刻刻和他在起吗?师父,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分节阅读43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