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宿让阿金取火炉过来,就放在旁边陪着她烤。
纵然这是七月天,温度并不低,周宿也不在意,他只要叶青尧能好过。
先生可真是
阿金阿银姐弟俩站在外间门外瞧里屋的情形,神情都有些相似的恍惚和不敢置信。
那怎么会是周宿呢?
那个习惯于凌驾于人,高高在上睥睨情爱的周宿,竟然会有一天,收起自己的骄矜与冷傲,只是安安静静,心甘情愿地哄一个睡得不太好的姑娘。
没有心血来潮,不是三分钟热度,而是从早到晚,又从傍晚到深夜,忧心忡忡到滴水未进,甚至让宅子里翻建的工人停工,只是怕他们的施工过程吵到她睡觉。
阿金找不到形容词。
她来这宅子几天,也就观察叶青尧几天,坤道的确是个天仙儿般的人物,似乎活在书里,画里,唯独没有活在这尘世间。
她看起来这么近,却那么远,一步之遥,但触不可及。
于是阿金很早就觉悟出,先生要打动叶坤道的心,是难于登天的事。
去劝劝吧,这样下去可不是事儿,老先生知道先生身体不适后已经在返家路上,在老先生回来之前,先生必定要好起来,万万不能加重病情!这也是为叶坤道好,免得老爷子回来迁怒她。阿金低着头,叹气分析利弊。
屋里那俩人还抱在一起,烛光摇曳,如同一对深爱的璧人,情绻得让这雨夜也变得温柔,但姐弟俩都明白,那只是周宿一个人的情绻。
阿银望着里屋,目光悠长:我总觉得,周家这天要变了。
阿金看向他:怎么说?
阿银摇摇头:直觉。总觉得叶坤道的出现会令许多事都发生改变,至于怎么变,又怎么能是我能想到的呢?瞧瞧咱们先生,不就很让人吃惊吗。
是啊,真让人吃惊。
不止阿金和阿银,连老宅子里照顾叶青尧的人们也早就将周宿的变化看在眼里,他对她的关心已经细致到衣食住行,所以都唯恐不能把叶青尧伺候好,讨了周宿的嫌。
夜到后分,周宿并没什么困意。
先生。
阿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宿拧眉,立刻瞧叶青尧的脸,她睡得安静,没有被吵到。
周宿没应声,回头冷瞥。
阿银忙说:快四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天都快亮了,您还不休息的话身体受不了的。既然叶坤道已经没什么大碍,要不让阿金留在这里照顾她,我陪您回去休息?
人这等生物,满身欲望,哪里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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