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眉目浮笑：“既是如此，今夜就动身。来年开春之前给朕好消息。”

子尤与白夷齐齐屈膝半跪，领命应是。

入冬本不利于行军，但白夷带来的两万兵马有过半都是齐地精骑，而子尤所率的五千更是包含玄甲卫在内的嬴渠亲兵，不论单兵抗战还是彼此协作都远超寻常将士。两万五的铁骑踏入陈地境内，犹入无人之境，摧枯拉朽，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便直捣陈地首府。至此，陈地悉数收归于嬴渠手中。

两人归来的那一日正是年后正月的中旬，王都飘着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之前还未来得及融化的积雪上，很快就将王都装点成一座冰雪王城，入目皆是银装素裹。

归来的两万三将士在城郊迎接帝王赏阅，排排肃立，一眼看去，便似无穷无尽。这还是芮姜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士兵，黑压压一片，静默无声，她心底的肃穆和敬畏也油然而生。

嬴渠骑在马背上，衣上发间皆落了不少雪花，可他看着面前这些几乎看不清面容的士兵，也迎着他们所有人仰视的目光，并没有任何的退避或不耐。

“凡杀敌者，皆有功。有功者，皆得赏。”嬴渠沉声，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的这句话穿透寂寂无声的天地，直落在每个人的心间。

芮姜在马车上掀着帘子往外看，就见当先的子尤和白夷翻身下马，而随着他们的动作，后面的所有人也都整齐划一地屈膝跪下。

“此胜敬吾王！”声如水纹荡开，却不是渐渐消散，而是愈发洪亮。

嬴渠抬手，在应喝声停下后方问道：“田氏如何？”

子尤道：“田氏共五十有六人，除一人身在王都，其余尽伏诛。凡不从者，满门皆斩。”

嬴渠随后下令，所有将士不论出处，一律论功行赏。

待回到营帐，子尤方捧了陈地的封君令奉给嬴渠。

嬴渠拿着那方象征陈君身份的玉石打量半晌，偏头唤芮姜：“过来。”

芮姜正给他擦着身上雪水，闻言扶着已经很是明显的腹部缓缓移到他身旁。

嬴渠抬起她的手，将陈君令放到她手中：“朕允你的，拿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