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阙》058

第58章

芮姜最终还是独自回了齐君府，没过多久，齐妪也从宫里返回。

“王后，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芮姜摇头，将妤姜的遗物和灵牌都一一收好：“嬴成死后会有新王继位登基，珣相已经安排好。新王与我既无恩也无怨，我自然是不便再留在宫里的。嬴渠不会再回来，所以我也打算尽快返回齐地。”

齐妪张了张嘴，亦是哑然，末了方道：“已经在下雪了，估摸着情况，怕是要封城的，只能等年后再走了。老妇先让府里多备着些东西。”

果真，到了次日，新年的第一天，关于新王的诏喻便由闻人珣颁布了昭告天下。其他倒是无所谓，只那新王的名讳齐妪听了暗自皱眉，他赵氏族人那么多，怎就偏偏找了这人来？

齐妪害怕芮姜触景伤情，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劝慰时，却反过来被她宽慰。

“我都打算放下了，嬷嬷又何故再庸人自扰？”

齐妪观她面色，见她不似说假方松口气，只是瞧着又清减了不少。短短大半年，穆公在位时给她调养的好气色便都消耗殆尽，齐妪看着她一日日消瘦，有心想要改变现状偏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锦云还在宫中，夫人要带出来吗？还是就留了她在宫里？”

芮姜想了想，唇角微勾，答得略显讥讽：“就留给她好了，她会想要的。不必搭理。”

齐妪面露困惑，芮姜却是不想再解释，便打发了人离开，没让她问出口。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今日芮姜便早早地上了榻，可人躺下了，脑子却仍是不得休息。她于黑暗中盯着上方帷幔，麻木放空。得到答案的那瞬间，她无疑是愤怒的，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愤怒之余，那丝她不愿承认的悲伤又渐渐爬上心头。

又是一夜的不眠不休。

大雪一连下了几日，最后停下时，整座王城都被掩埋于厚厚的冰雪之中。

“夫人，伏阴求见。”

芮姜闻言看向齐妪，后者还当她是没听清，又重复一遍。

芮姜下意识便要拒绝，话到出口又生生转了一弯：“请她进来。不……还是我去见她吧。”

她系上披风朝外走，不知不觉间，步子迈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去往府外。可真的见了伏阴，她又忽觉自嘲，都已经这样了她还在期盼着什么？芮姜堪堪停下，随即发现距离伏阴几步之外的地方还有一人一车。

伏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解释道：“那是辛图圣庙的大祭司，宁渊。陛下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需得他随时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