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飘水香,泉里今日用了火灵珠温水,所以温度适中。可这天渐渐寒了,绿松派虽位在较为温暖的东方,但翠青山也高,一入秋,天气会越来越凉。
想必再过一阵子,这儿也不适合泡了。
「弓矢一赛结束後……」想着要怎麽吩咐三徒弟设计一处室内可以这般泡着的灵泉,松玉缓缓道着那一场几千年前的百兽仙宴後续。
第一场b试结束,大输的小白龙虽然脸色不是很好,却出乎离渊意外的,态度竟是不错,他有些骄傲的对离渊点点头,称赞道:「你还不错嘛,凤凰。」
「琅殿下,我叫离渊,论年纪辈分,您可要称呼我声哥哥呢。」见这头小龙终於主动来说话,态度却还是这样,离渊趁此调侃他,「我那一次五箭的技法厉害不?若您想学,称呼我声哥哥,今日做了朋友,我可教您。」
「谁要叫你、叫你!那箭法我自个钻研也行,你这只鸟……臭不要脸!」小白龙出生於世这些年谁有胆子这麽大闹他,脸都红了,原本还想同离渊多说话,却听到他这样笑闹,旁边哥哥姐姐们也笑出声来,气到说了几句,说不下去扭头就走。
离渊看他握着弓气恼踏步离去,笑道:「哎,性子挺大的。」
一旁黑龙轩辕墨华咳了声:「离渊殿下,舍弟见笑了。」
轩辕晚翠笑个没完,一点面子也不给弟弟留:「琅琅真是的。」
离渊心想,你们这条宝贝小白龙知道你们在外人面前称呼他r名琅琅什麽的,怕是会更生气了。而且说着真是的,却也没有去管教他,哎……
两龙一凤凰在这次仙宴上终於正式说上话来,轩辕墨华乃是目前四海龙主之首,在龙族间也算年轻,性格温雅和善,比起小白龙来成熟许多,他并不介意离渊在这场b试上给弟弟难看,毕竟他也明白这头小龙实在被宠坏了,任性骄纵的可以,连他这大哥都治不太住,实在头痛。
不过这些话他当然不可能同离渊说,只是笑着与他闲谈,问候凤凰一族近况。龙与凤凰二族虽然私下不合,但明面上还是相处友好,且那些早年老一辈恩怨,对他们这些晚辈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离渊脾气着实好,如此被小白龙冒犯是一点也不生气,又觉得他这样被逗逗就气恼的性子挺真、挺好的,不像眼前这头黑龙,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模样,完全不愧对他那身鳞片。
如此聊了一会,下场b试也准备好,即将再度开始。
而让离渊意外的是,小白龙又游过来,龙骧虎步、气势汹汹的,要离渊同他再b。这是较真儿了,真是头单纯的白龙啊。
要b就b罢,不过输赢真有什麽重要的呢?这麽较劲儿,等离开这仙宴,怕又是几百几千年再也不会见到。在乎这一时的输赢,也不过就是让自己不痛快罢了。
离渊看着轩辕琅年轻气盛的脸庞,微微一笑,接着轻咳一声,也不跟他客气,笑笑接受。
「白龙好幼稚!」朱虹听到这儿又生气了,手指禁不住揪着松玉的领口,气恼数落轩辕琅,怎麽输了还这麽输不起呢?
松玉笑道:「因为他是龙罢。」
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百兽景仰,凡人崇敬——所以更不能输。神龙一族有不少这样性子的。实在不是讨人喜欢的神兽。松玉想起曾见过那身穿宝甲大斩魔妖的龙族青年,垂眸轻笑一声。
朱虹道:「离渊阁下真不必理会他。」
松玉道:「是的,他本不需要理会他。但离渊阁下想着他毕竟年纪还小,又心高气傲,是个受宠不懂退让的孩子,便决意陪他玩玩。」
「他有五百岁!一点都不小啦!」朱虹气呼呼的说,「五百岁的珍珠都能长成好大好大一颗。还有,我三百多岁,都b他懂事。」
「哎……」真被这小徒孙逗笑,松玉摸了摸他气鼓鼓的脸,低笑数声道:「对的,你懂事又乖巧。那头白龙,该学学你。」
被师祖这样笑着摸脸称赞,怎麽会觉得脸热热的呢?朱虹有些怪不好意思,双颊微红,他摇摇头,不知怎麽回应这样的赞美,只好赶紧追问後续。
拨着水中小徒孙散开那带红的发丝,松玉柔声道:「後续也就是那样。」
离渊并非无所不能,余下五场b试,他有输亦有赢,输他不低落恚愤,赢也不骄矜自喜,到了最後,他与小白龙各赢三场,二人算是平手。
没想到往昔只是好玩的b试在这次仙宴上会如此激烈有趣,众妖兽们欣赏的过瘾,私下纷纷猜测这次不知会不会龙族跟凤凰一族又结下梁子来?还是等等不在那边装模作样的b了,乾脆大打出手?一想到那场面,有些好热闹的妖族反而兴奋起来——两头神兽打架啊!谁不想看?
轩辕墨华当然不可能让弟弟真为了这点无聊小逼试结果跟凤凰打架,他代表着龙族客气跟离渊道谢愿同小白龙b试,赞赏他才俊非凡,每一句话都说的妥贴。
而轩辕琅虽不甘心,却也着实佩服离渊。
小白龙年轻,但在龙族间本事的确极高,并非庸碌之辈,也才会如此自傲,离渊能胜过他三场,他表面上不显,心中却是钦佩,也因此别扭的态度到最後好上许多。
只是他毕竟拉不下脸,最终道别时,仍旧摆着不善神色对着离渊。
两头神兽十分可惜的,最终没有如一些妖族所愿打个痛快,而是始终装模作样的,客气分别——只是当离渊偕同亲族离去时,一条状似小龙的飞云飘到他手中,竟是轩辕琅传讯予他。
「下次定要赢你。」——这是那头骄纵小白龙给他的话。
飞云嚣张摆首,留下那句话後便在离渊手上化成雾水湿了他的手,很是可恶。离渊大笑,反掌一动,送回一片飞羽给那头小龙。
「好的,哥哥很是期待。」
「那就是我同那头臭小龙的孽缘之始。」离渊看着已渐渐亮的天光,回过神才发现他与松玉竟说了一夜。
松玉困在这处皇宫中百年多,虽然翻阅不少杂书经典,但那些终究是书上所记载。他听着离渊所说,感叹这世上如此广大,有百兽仙宴,有许多妖族,有龙与凤凰互斗,比起这小小皇宫,这苍天之下种种更令他感兴趣。
也不知他何时能修练到脱离这凤凰神像的桎梏,踏海境游遍凡土?而他对离渊在故事中讲述的一些变化颇感兴趣,例如他在叙述中,他与白龙初相遇时,对他还算喜欢,也拿他当个小辈看,但是最开始以及适才,他称呼白龙的方式并不是很好。
凤凰离渊感觉是个心性开阔之人,那次百兽仙宴後看来也没有对轩辕琅有太多成见不满,可他不久前,说他与臭龙打了一架,还从他身上扒下鳞片来,想必是後来发生许多事情,才会造成如今结果。
这又是为何?松玉直率问道。
离渊听了,笑骂他真是颗好奇心过剩、观察入微的石头精。
为何呢?那可真是有许多可说的——俊美的凤凰笑个没完,喝下杯中最後一点茶水,道:「真要说下去可长得很,哎,索性我近日也无事,就留下来指导你些修行,顺便发发牢骚……那头小白龙真是烦死我。」
离渊如此说,就这麽留了三个月。
但那也是他与松玉相处过,最长久的一次。
「咦?」朱虹听到这儿正欲罢不能,松玉突然说了这麽一句,令他迷惑又是不安,他还想追问,松玉却道,该休息了。
的确是夜了,小珍珠白天因太认真练弓道,早已经听故事听到眼皮快垂下来,却是强忍着。
打了个哈欠,朱虹越来越敢向松玉撒娇,拿脸蹭着抱他往房里走去的师祖胸膛,小声抱怨:「师祖不能每次都留一点点儿,吊徒孙胃口……」
「当然是故意吊你胃口。这样你才不会腻。」松玉笑,把人放到床上,安抚地轻捏捏他的眉心:「你也累了,快睡罢。」
唔,怎麽会腻呢?好喜欢好喜欢听师祖说故事,话从前,永远都不会听腻的。就算不是像离渊阁下这样的故事,也不会听腻……朱虹这麽说着,说着说着就熟睡了。
直到朱虹睡到极熟时,松玉这才一如之前的每一个夜晚那般,布下一层又一层禁制结界,圈围住这小小的房间。
接着松玉俯下身,将额心贴住朱虹的额心,彻底放开元魂神识,绿松石精全身散出一缕缕极细,如蛛丝一般的青蓝气息,像是柔软飘动的海水,缓缓包裹住珍珠精的身子……两张脸贴的急近,松玉长睫刷过少年如玉般的面容,他看着他闭紧的双眸,嗅着他身上柔淡的味道,尽力将神识控制到最温柔、最不会惊扰他的程度。
「噫。」睡熟的小珍珠没有察觉师祖的苦心,只有在他额间一滴汗落到脸上时,才被稍稍惊动,发出一声轻吟。
松玉低叹声,小心用指尖抚去那滴汗。
一夜,又要过去了。
(待续)
小剧场:
琴音缭绕:
枇杷树精被种在翠青山山顶上,一回神也过了三日。
第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那个说要当他师父的绿松石精搬出了把七弦琴,席地随意坐在枇杷树下,从早开始悠悠弹起琴来。
出乎枇杷树精意外的是,还弹得挺好。
枇杷树精毕竟这几百年来都在城中富贵人家庭院中修道,见识不少,自然分辨的出琴音好坏,他没想到这颗绿松石精拿剑厉害,也是音律高手--他心魔其实未尽除,内心还是多有躁动,听着那说不出是何曲谱曲名的琴音,半日缓缓地过去,竟是不知不觉感到平静。
……这石头精,挺厉害的。心魔仍在,但元神已经安详许多,翠青高大的枇杷树无风却是动起枝桠,发出沙沙声响来。
「小h,心情好些没?」直到斜艳晚照,松玉才收起琴,站起来拍了拍枇杷树,在黄昏夕色下,活了几千年的绿松石精看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笑容温雅,气质和善,实在难以相信他是前几日露出冷漠微笑,举着剑杀到快要成魔枇杷树妖面前的恐怖强悍修士。
为什麽叫小h?枇杷树精无奈,传音道:「前辈,我单称h,也不小--」
「不过一株六百多岁的枇杷树。」
好罢,的确跟您老这几千岁的b,很小很小……树精无奈。正想要再说些什麽,又见绿松石精左手负於身後,绕着他走了一圈。
松玉边走边道:「只有一个h字当名字,也太不成样子,既然身为师父,就帮你取一个罢。」
……怎麽有种不好的预感。枇杷树的叶子又抖了几下。
「枇杷果,色h鲜甜,别称金丸,你又说自己这几百年只得一个h字当名--那麽,今日起,称呼你为黄金丸可好?」绿松石精绕了圈又回到枇杷树精姑且算是正面的地方,在晚艳下笑的温柔俊美。
……不好,不要,不想!枇杷树妖看着那张如玉容颜,一瞬间觉得刚刚压下去的心魔好像又要爬回来了。
关於胡素四:
狐狸精是只任性的狐狸精。
找了大半座山,好不容易才找到把自己变得小小,窝在大石头上晒太阳,浑身毛澎澎暖暖的五师弟,焦白霜咬牙切齿骂道:「糊糊!不是跟你说了吃饱後不要马上睡!胖成球了你!给我去修炼!」
狐狸精到了门派要满八个月,终於有点活下去的欲望,偶尔会跟着大夥儿修炼,但更多时候是吃饱後就到处找舒服的地方睡觉,焦白霜最看不得别人这样,镇日找他揪他出来,要狐狸师弟多活动活动。
但他再怎麽凶,六尾狐不怕就是不怕。
雪白的狐狸埋在爪子中的脸蛋探出来一点,懒懒看了眼焦白霜,尾巴甩甩,竟又把脑袋埋回去了。
一副大有你就是拿我没办法的嚣张模样。
焦白霜气得很,上前把他抱起,就要带他去修炼,一路走他一路扯动那小爪子骂道:「怎麽有这麽懒的狐狸?你一身道行怎麽养出来的?成天睡觉养出来的吗?你不觉得自己胖了吗?我感觉有胖了要十两……」
「……十两很胖吗?还有他真胖了十两?」跟着找了半座山的枇杷树精对一只狐狸该多重没什麽概念,疑惑问着跟在身後的徒弟们,他怎麽觉得这尾狐狸就那个大小,没多胖也没多瘦啊。
大徒弟看看二徒弟,二徒弟又看看三徒弟,三个小徒弟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起摇头,表示不知道,三师叔那双手可怖得很,弹斤估两最是厉害,都不知道怎麽练出来的,不过十两,不重罢……
被逮住的狐狸精厌厌拿尾巴甩到焦白霜脸上,表示不满,但这招对焦白霜来说没有用,他叨念道:「不行,你今儿个最少要运气十个小周天。要不晚膳j肉少半只。」
烦不烦呀……狐狸眨眨眼,姑且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来,他有灵x,又是修道多年的狐狸精,要论怎麽引起人的同情喜欢,他最是擅长。
如远山碧水的灵动大眼一眨,看起来实在可爱到不行。
他不说话,但一张小狐狸脸上千言万语,像是在控诉,三师兄,怎麽舍得饿我?
……当然舍得!铁面无情的焦白霜冷哼一声,捏着五师弟的爪子,「八周天。」
小气。我都这麽努力演了,竟然只肯减两周天。胡素把爪子挥起,啪啪啪,拍打焦白霜的脸表示抗议。
不过那小狐掌软呼呼的,没什麽威力,也没伸出爪子,单纯就是拍拍拍,表达不开心罢了。
「反了反了,竟敢这样对师兄。」焦白霜好气又好笑,握过那双爪子,不让小狐狸再闹:「师父不在,出去了,没人宠你,放弃挣扎罢。再闹,只剩j腿吃了!」
松玉的确颇放纵这尾狐狸徒弟,但他前日出了远门,还未回来,焦白霜才敢如此要胁。
知道没戏谈了,胡素尾巴又往焦白霜脸上拍去,勉强算是答应今日会乖乖修炼个八周天——为了有j吃,他也是挺委屈的。
继续跟在後头的大师侄低声道:「我觉得三师叔嘴巴上虽然说这样那样的,但还是愿意给减两周天呢……」
二师侄同样悄声回:「对麽,分明对我们就没这麽温柔……有毛就是不一样?」
三师侄叹气,更为小声地道:「唉,谁叫我们都没五师叔可爱。」他觉得焦白霜对这种娇小可爱的生物特别好。
h芦疑惑问道:「你们干嘛都这麽小声说话?」
三个小徒弟同时对看,对有时候真是挺「木头」的师父感到无奈。
接着三人异口同声道:「『师父,您不懂。』」
h芦:「……」反了反了,徒弟都越养越调皮!怎麽都不会学我敬重师父那样敬重我!qцγцΖんAIщц.cом(quyuzhaiw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