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猫抓子对着地板摩擦,蜜柑心不甘情不愿地「喵」了一声抗议,用沉甸甸的吨位誓死抵抗。
饶是姜总队的金刚脚也推不动这位大爷,他轻叹口气,弯下腰抱起热呼的猫身,左踩右地脱了鞋进屋。
窝在纸箱的姜子牙闻声而动,用完好的左眼意思看了看,随即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姜顗豫把蜜柑放在马桶形状的碗盆前,替牠倒了盆水,再回头把大门关上。
随手扔了西装外套,生心理都疲惫不堪的姜顗豫摊倒在沙发,头後仰在椅背的边上,嘴里吐出软绵绵的叹息,双眸微阖,彷佛连撑起眼皮的力气都没了。
假寐片刻,姜顗豫勾起手指扯掉领带,领口往下解了两颗扣,少了束缚的颈脖终於得以舒缓,那感觉好像卸了一身沉重的盔甲,y撑起武装的躯体顿时无比轻盈,让人不自觉地继续怠惰下去。
姜顗豫依然维持仰天的姿势,忽有一团毛茸茸的球掠过k管,他旋即感到沙发一沉,大腿旁多了重量与温度,有个小又欲实的圆状物t搁上了腿,不久,另一侧腿也随之沦陷。
他提起头颅向下一望,只见左手边趴了只打盹的肥蜜柑,心宽t胖的牠早已忘怀方才遭受的屈辱;右手边的静香凑着手背嗅了嗅,似乎是在确认铲屎官还有没有气息,以备随时篡上一家之主的位。
可铲屎官不但气足,心情还颇乱,他将手搭上猫脊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抚摸。
静香享受起撸毛的快感,浑然忘记篡位这回事。
猫界之耻打着舒服的呼噜,同隔壁的蜜柑将巴掌大的脑袋瓜靠上腿。今天铲屎官的裤子特别舒适,滑顺又冰凉,牠意犹未尽地蹭了蹭,恨不得沾上所有毛,把自己蹭成一只丑萌的秃毛猫。
姜顗豫低头撸着猫,心思却向窗外飘了出去。
——姜顗豫,我想更靠近你。
直白的追求姜顗豫不是没遇过,国外的女孩子甚至更热情奔放,而素来杀伐果断的他总能一口回绝,唯一区别只在於「fuckoff」和「滚蛋」的文化差异。
陌生的、浅交的、多年相处的同事或下属……感情之於姜顗豫,不是仰赖关系的联姻,不是外貌肉体金钱这种肤浅的理由,更不是从友情衍生爱情这款烂大街的剧情。
该是谁就是谁,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总是如此,忠於自我,理性、傲慢得不近人情。
而此刻他犹豫了。
姜顗豫认为比起好不容易与尹正堆起的信任感,更多是因罪恶和责任相互抵触而溅开的火花,矛盾又灼人的星火逐渐衍变为不知所谓的踯躅。
他不想玩弄人的感情,那简直是道德沦丧。
他想亲手撕开罪犯的包装,那是毕生圭臬。
有时候,他打从心底讨厌这份工作。
姜顗豫就着猫沉思,忽然想起了什麽。他伸出双手圈住姜家宅邸内最为苗条的猫身,一把将静香很狮子王式地托起举高,仰首凝望舔着鼻子、一脸懵样的爱猫。
人猫对望须臾,差点把片演成猫的报恩,姜顗豫缓缓启唇,对着牠的鼻子叫唤:「喂,教我当玩弄人的禽兽。」
之所以取名为静香不是没有理由。姜顗豫当年在一家自助餐厅捡到牠,当时公共电视正好在放映哆啦a梦,又恰好小虎斑是雌x,他便顺理成章取了「静香」这个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关系,姜顗豫发现这小虎斑还真不愧对牠的名,小动作频频,根本是猫版静香。
举例来说,静香在姜顗豫面前乖得很,时常跟蜜柑黏呼着一起卖萌,但是当姜顗豫查看宠物监视器时,却发现静香私下对胆小的蜜柑极其凶悍,而牠也知道胖橘猫颇得铲屎官宠爱,是打秋风的不二人选,於是台面上刻意佯装友好,藉此获得更多肉罐头。
姜顗豫严重怀疑,这城府深心机重的猫东西总有一天会举旗起义,反扑人类。
「喵——」
然而,这位潜在革命军最後是这麽回答他的。ρο1捌Αc.cóM(po18a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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