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开口的声音有些低哑:“那天,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很暴躁,控制不住情绪,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哦,也……没什么。”杨萱强笑道,“正常嘛,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要是觉得自己调节不过来,我认识一个心理方面的专家,那个……我不是说你有什么,但是有专业的人帮忙开解一下或许会有效,我有时候钻了牛角尖,也会找他谈谈心,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能是怕我接受不了,杨萱一直极力的解释。
看着杨萱并不作伪的关心,我心中多少有些触动,我用力在脸上扯出一丝笑容:“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以后方便的话……”我顿了一下,说,“帮我多照顾一下温扬就好。”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次到底有多严重,现在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么长期停药的我,以后只会越发的严重,那时候我将会做什么,会怎样对温扬,怎么对杨萱?这些我自己都保证不了,上一世的疯狂,还仿佛历历在目,我又哪里敢去赌。
杨萱似乎才发现我手中的行李箱,疑惑道:“你这是要去哪?”
顺着她的目光,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笑道:“离开一段时间,去外面散散心,这也算是不错的排解方法。”
杨萱皱了皱眉,问道:“但你这是要出远门吗?什么时候回来?温扬知道?”
杨萱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我说:“以前就想去外面走走,正好是个机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杨萱又问了一遍。
我顿了一下,心里是翻江倒海的心酸,“谁知道呢?累了,或者感觉自己好了,那时候就差不多了。”我抬头正看见杨萱一脸纠结和茫然的表情,笑道,“或许在你嫁人的时候就回来了,我也想看看谁能把我的女神娶走。”
等杨萱和温扬结婚的时候,一年……两年……或许那个时候我就能好了吧,或许……希望……
晚上,我躺在酒店的床上,雨似乎还在下,时不时的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抬头看了看外面,雨帘如幕,我突然笑了一下。
这贼老天真特么的不是东西……
我仍旧睡得很晚,第二天一早,我打印好辞职信,进了总监办公室。
我们总监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这个人就像是对精英的最好诠释,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平和的贵气,因为保养得当,有时候看起来比陈鹏要精神不少,在某些方面,我会觉得他和温扬很像。
他放下我的辞职信,双手交叉,道:“我记得在你毕业前夕,我们有好好的聊过,你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很有自己的见地,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想法,是你找到了更好的地方,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
“是我个人……”
他打断我,道:“我想听实话,我觉这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年轻人,有什么想法都不为过,我也都能理解,我想知道是不是公司哪里做的不好,让我的员工觉得委屈,若真是这样,我们也好知道哪里需要改进。”
我不知道别的公司是什么样子的,两辈子我只正经的在t·r做过,但我也知道公司的人性化再找不到第二家,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也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我曾立下要在这里养老的豪言壮语,也不过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如今看来却是少年心性,出尔反尔,我又怎能不惭愧。
我不想编造什么理由,但事实却也是说不得的,只能声明自己的立场:“和公司没有关系,我个人的原因,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的精神状态不好,所以我想出去散散心,我当初想要一直留在公司的想法是真的,如今我想离开的想法也是真实的,我很抱歉,我也为自己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感到抱歉。”
总监皱眉看着我,沉吟道:“陈鹏之前有和我反应过你状态不佳,但不管发生什么,辞职都太过冲动,你散心之后呢?生活还要继续,你打算怎么办,再找工作从头开始?觉得不如意就辞职,那样以后你只会重复这样的举动,虽然离开是你的自由,但你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
我知道总监说的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有这样的选择,但是——我闭眼长叹了口气:“总监,这确实是我如今的想法和选择,我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总监看着我,过了好半响,才道:“老林的团队要去美国,我记得你的签证也下来了,你也跟着去吧,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用你做什么,想散心去哪里都一样,如果你回来之后,还是这个想法,我也就不留你了。”
我愣怔了一会儿,如果这次出差是换个地方,我也不会答应下来,但偏巧就是美国。
我确实不知道去了美国之后,诊断结果会是什么样,但若真的没什么大碍的话,继续留下来无疑是我最好的选择,好不容易过上安稳的生活,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
万一……万一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呢?
签证是为了公司新人赴美培训而准备的,昨天我因此被温扬误会,如今却也给我提供了便利。
晚上我坐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等待我的将是命运的审判,我无比的希望这次命运能够站在我的一边。
或者我该虔诚的说一句“愿上帝保佑”,我不想再变成一个疯子。
半个月后——
“世界就像个围城,城里的人往外挤,城外的人往里挤。”
作为美国知名的繁华商业区,时代广场无论什么时候都积满了涌动的人群,站在人群稠密的十字路口,我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这人世间丛生的妄念,有多少人能管住自己的欲望,超脱在外,漠然平淡的做个看客。
如果兰斯医生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大叫着把我抓回去,他说我现在是危险分子,不能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万一不小心发起疯来,说不定做出一些反社会的事情来。
我想没人怀疑他的话,因为那时候我正被几个护工按在床上,而他捂着自己受伤的半边脸,给我的病情做最后的诊断总结。
他一直限定我的外出,出差半个月,我只和同事聚过一次,做了些打下手的简单活计,没停留多久就走了,这让同来的许多同事不满,虽说领导打过招呼,但也没见过这么敷衍,这纯粹是出来游玩的,任谁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平衡,这人来公司也有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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