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再次有意识是听到些模糊的对话。
「……又来了?」
「……已经说过……想想办法……」
认出巴里的声音,好像遇到困扰的事,迪恩试着下床,走了几步就感到晕眩,只能扶着墙慢慢步出房。
「就算迪恩醒了他也不知道,怎麽那麽烦人!」
离开房间巴里那气急败坏的刺耳嗓音更清晰,他在楼下对佣人抱怨什麽,因为提到自己名字,迪恩想下楼去看看情况。
站在楼梯口,那向下延伸并旋转的扶梯在迪恩眼里成了难以跨越的障碍,每阶楼梯的深度都在不断变动,忽高忽低。迪恩知道这是自己还没完全康复,只要照着平时的习惯走下去就没问题。
正打算踏出第一步,左手就被托住。
安格斯扶着他,带他一步步缓缓走下楼,支撑着他的手稳又有力,撑着迪恩一部份的重量。
「谢谢。」到了一楼,迪恩道谢,总感觉最近一直在跟安格斯重复说这个词。
安格斯点头,但没有放手,他一直带着迪恩走到沙发坐下,自己也坐在迪恩身边。
巴里见到他情绪稍稍缓和,赶紧让人准备热汤给迪恩。
「继父,你刚刚在说什麽呢?」
「没什麽啊。」巴里挠挠脸,「刚刚我有说什麽吗?」
「你听上去很生气,真的没事吗?不然我问其他人,总有人会说的。」
巴里拉了拉领子,有些疲惫的坐在迪恩对面。
「德蒙家完了,他们家里人都被带走,剩最小的儿子和布兹的伴侣,另外在他们家找到不少文件跟证据,还有用在你身上的药。」
这些下场并不出人意料,迪恩难免还是感伤,除了念旧情,也是有些害怕自己差一点步上布兹的後尘,如果当初莱恩牵扯够深,或许现在自己也会被b得狗急跳墙。
「他们用你以前寄过去的信上笔迹模仿一张与走私商人的契约合同,甚至还找好了假装洛柯尔的双亲的人,就是要让你的罪更b真,真是可怕的一家人,枉费莱恩以前跟他们那麽好。」巴里最後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
对此迪恩反映倒不大,只是平淡地回说:「反正交给法律去处理吧,不过如果可以我还想见见布兹。」
巴里叹气,「就是这件事最麻烦,布兹逃跑了。」
「他丢下他的家人吗?」
「谁知道呢?可能逃跑了吧,他犯下的罪足够他关一辈子,大概连还没出世的孩子都不要了。最烦的是他的伴侣还有脸天天来找人,要不是看在他的身体我早就揍他一顿。」
迪恩大感惊讶,布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怎麽可能会就这样丢下家人自己逃跑?还是说他那些不过就是讲好听的,其实就是为了自己脱罪而已。
「他天天来吗?」
默文在迪恩的印象中总是带着愁容,单薄的身体挺着与身形不符的浑圆肚子,每踏一步都有些小心翼翼,这样的身体要能每天来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