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琼小时候遭过嫡母虐待,遭过父亲厌弃,和娘家关系一向冷淡。她的生母徐氏几年前就过世了,这些年她只有过年和二老做寿时才回去一趟。
这不年不节的,突然叫她回去商量要事,贺琼虽然纳闷,但还是去了。
谁知到了娘家,她父亲泾阳候和嫡母贾氏都坐在厅堂里等着她,贺琼看这阵仗,就猜到准没好事,果不其然,泾阳候夫人一开口,就把贺琼给惊着了。
“你爹和我想为你大哥求娶永思公主,你去探一探公主的口风。”
贺琼半晌说不出话,真想问问二老,他们哪来的脸皮,就她大哥贺子戚那副鬼德行,也敢妄想娶公主,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昏头了。
贺琼忍着恶心,一口回绝:“父亲母亲,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公主就算要改嫁,也轮不到大哥。”
贾氏听不得庶女贬低亲生儿子,当即不悦道:“你大哥好歹也是侯府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又生得仪表堂堂,能文能武,只比永思公主年长三岁而已,哪里配不上她?”
贺琼暗自冷笑,她这嫡母只说好的,却不提坏的。
贺子戚表面上是长得人模狗样也有些才能,可他内里荒淫无耻,男女不忌,从他十几岁起,侯府里但凡长得标致些的婢女和长得清秀些的小厮,就没有不遭他毒手的。
她那可怜的大嫂就是怀着五个月的身孕撞破他奸淫自己的婢女,活活被他气死,一尸两命。
为了掩盖这桩丑事,贺子戚一直没有续弦,可这些年他没少出入花街柳巷,更是养了几房外室,不知有了多少私生子女。
想到这里,贺琼彻底没了好脸,语气硬邦邦道:“母亲非逼我说实话,那我就直说了,大哥哪里都配不上公主,他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侯府世子而已,永思公主可是陛下嫡亲的姑母,堂堂定国大长公主,把大哥的名字跟她放在一起都是辱没了她,我知道你们眼馋公主的身份和她的妆奁,可你们总得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担不担得起这样的福分。”
贺侯爷和贾氏齐齐色变。
“住口!”贺侯爷厉斥一声:“你竟敢这样贬损父母兄长,侯府真是白养了你!”
贾氏则捂着胸口,一副快要背过气的样子。
贺琼从前还会有所顾忌,不敢同他们顶嘴,可李灵幽一回来,她的胆气也跟着回来了,那种有恃无恐的胆气,是连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展曜飞也不能给她的。
“忠言逆耳,父亲听不进去我也要说,前不久永宁大长公主寿宴上的事,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你们要是觉得自己的脸面比永宁大长公主还要大,骨头比永宁大长公主还要硬,不怕自取其辱的话,尽管去为大哥提亲,反正我是绝不会在公主面前为大哥说一句好话的。”
语毕,贺琼不等贺侯爷和贾氏发飙,起身就走,刚出了门,就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贺琼才不在乎,加快脚步出了侯府,坐上马车,直奔崇仁坊公主府去给李灵幽报信。
今日之事给她敲了一声警钟,像她娘家这般觊觎公主婚事的,京都之内肯定不止一户两户,她得提醒公主早做防备,免得被那些不择手段的小人暗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