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没入大地,黑夜笼罩上来。
“霁少,吃点晚饭吧。”
“滚!”霁遇推开餐盘,他盘腿坐在床脚,紧紧抓着桌沿,看着这个陌生的护士,眼中满是警惕。
那人看似送饭实则监视,没说话,收拾了东西后就离开了。
霁遇喘气平息怒意,虽然房间通明,但这里是一家精神病院的病房。
各处都有安置保镖和监控,而他母亲每天都会失去控制地痛骂或是痛哭,霁遇已经见过很多次。
从震惊到担忧,他的心乱成一片,也迷茫极了。
他爸离世后,家里六神无主,突然在那一天,霁成礼出现了。
之后佣人管家被遣散,通讯设备被收走,探望的亲戚朋友被隔绝在外,他妈发疯被霁成礼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他被禁足在此处。
自从打完那通电话后手机就没电了,他浑浑噩噩过了三天,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说他母亲的病还在初期阶段,需要立即出国接受更先进的治疗。
但是他并不愿意去往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隔壁病房又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声,明明是温暖的春末,霁遇却感到全身发凉。
他母亲病的太重了。
丈夫的出轨和离世给她的精神世界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最终还是下床走过去,推开房门看见一地的狼藉,董芸蜷缩在角落里,面容痛苦,身体消瘦,正在无声流泪。
霁遇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安慰是最苍白无力的。他说:“您想要离开这里吗?”
半晌,他听到自己母亲哽咽的声音:“想。”
(四)
东方的白出现在天边,随着天气温暖起来,清晨到的也格外的早。
霁遇坐在特殊候机室里,他母亲今天格外的正常且听话,直到护送他们的医生过来,通知他们该出发了。
他们走到飞机下的□□前,董芸忽然转身,像是要往外逃,霁遇忙丢下行李去追她,直至被赶来的霁成礼的保镖拦住。
董芸揪住其中一个人的衣服,说:“他人呢!让他来见我啊!霁成业,你去哪里了?!”
霁遇护着她,说:“别动我妈!放开你的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