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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心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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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如说:“哎,我这不是替我巧巧姐担心吗,看你仙风道骨的样子。”罗彬笑着说:“放心吧,我有巧巧呢,我对这滚滚红尘是舍不下的”。

周末,秦巧巧约宁宛如在街上闲逛,繁华的王府井街头游人如织,路过一家高档时装店,秦巧巧一眼看中了橱窗里一件做工精良的白色连衣裙,进去试了一下,穿在秦巧巧修长的身体上,宛若仙女下凡,连时装店高傲的女店员都啧啧称叹,这衣服穿秦巧巧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宁宛如扒着衣服价签看了一眼,心内惊叹:乖乖,价钱更漂亮,整整两万块钱。秦巧巧也看了一眼价签,脱下来,递给店员,说了声谢谢。宁宛如看到了店员脸上不加掩饰的不屑表情。宁宛如心里愤愤然:真是实足的势利眼。

走出店门,秦巧巧叹息:“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形容我最合适不过”。宁宛如宽慰道:“你设计的衣服不比这好看多了,明儿你给自己量身设计一套,保证比这漂亮”。秦巧巧苦涩的笑了一下,起风了,吹起了秦巧巧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心已定(四)

满霞霞邀请宁宛如去爬云蒙山,说有一个狗血的故事要讲给她听,狗血这两个字是满霞霞的原话。

原来文轩这个毛头小孩硬是喜欢上了满霞霞,数次欲表白,都被满霞霞都拿话茬挡了过去。一次,满霞霞又要故伎重演,怎料文轩竟然一把抱住她,乱亲一气,然后还气冲冲地对脑袋有点发懵的满霞霞说:“我每次想说我喜欢你,你都拿话题挡开,我今天就是告诉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能怎么样?”

满霞霞满脸无语,觉得这大男孩还真是可爱,看着他率真的表现,满霞霞内心一阵暖流涌过。不过,她想起之前的经历,很快掂量了自己的斤两,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文轩,咱俩不是一类人,咱俩家庭环境也不一样,谈恋爱不是闹着玩的,这又不是在大学,谈谈就算了”。文轩瞬间火冒三丈:“你凭什么说我是闹着玩的,我是认真的,谁要跟你谈谈就算了!”,满霞霞听着文轩的话,内心一阵感动。

文轩抱紧满霞霞说:“我现在就回家跟我妈说,我要光明正大的跟你谈恋爱”,满霞霞还没来得及拦住他,文轩冲了出去。

满霞霞后来知道,文轩当日的冲动有对自己的感情,也有与他亲妈置气,反对她一路安排自己人生轨迹的反抗心理。只是这二者的比例分成满霞霞就不清楚了,也无需知道了。

第二天,满霞霞到公司,没看到平常都准时上班的文轩,右眼皮狂跳不已。一会儿,人事处的老刘神色怪异的进来,让满霞霞去二十八楼的办公室送材料。满霞霞觉得狐疑,二十八楼都是公司高层办公的地方,一般自己这种无名小卒根本没机会进去。

到了二十八层,敲了敲门,满霞霞推门进去,面前是硕大的一间非常气派的办公室,办公室尽头坐着雍容华贵的一位妇人。贵妇人示意满霞霞坐下:“你是满霞霞?”对方点点头。

贵妇人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满霞霞,满霞霞盯着她的面容看,看到了她脸上和某个人相似的神情,想起之前听人说过公司甚少露面的女老板有个在国外留学的独生子。满霞霞人生第一次猜到了老天爷今天给自己上演的人生剧本,小心翼翼的心情放松下来,脸上竟然浮出了一丝微笑。

贵妇人对满霞霞的放松表现似乎大为不满,心想:一个丫头片子,还在我面前装淡定。贵妇人开口道:“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不同阶级的人是没法在一起的,以后请不要再纠缠……”。话没说完,满霞霞打断她:“放心,不会,请不要用纠缠这个词,我从来没有纠缠过谁”。

贵妇人面有愠色,想来整个公司没人敢打断她的话吧。满霞霞看了一看宽大的落地窗外万物渺小的景象,说:“总裁没别的事,我不打扰了。”说着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袋子,知道这袋子里东西应该是打发自己滚蛋的筹码。贵妇人盯着满霞霞看,满霞霞微微一笑,又朝窗外望了一眼,心里想着:真是站得高,看得远,感觉世界在自己脚下。 她对自己说:要记住这个感觉。

下楼到办公室,满霞霞若无其事的继续工作,老刘几次推门进来想说什么,看满霞霞一直忙碌,就又出去了。到了下班时间,满霞霞推开老刘的办公司,看到如在热锅上蚂蚁的老刘:“刘经理,今天难为您了,谢谢您招我进来。”老刘一脸讪讪的表情,又递给了满霞霞一个文件袋,满霞霞打开,里面是一片热情洋溢的推荐信。满霞霞把信装进去,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老刘在背后长长的叹气,有可惜,更有如释重负。

满霞霞告诉宁宛如,文件袋里是她的个人材料,还有五个月的工资,“这公司真够仁义的”,说到这,满霞霞哈哈大笑,是带着自嘲却爽朗的笑。

心已定(五)

满霞霞是在爬到山顶的时候讲给宁宛如听的,放在之前,宁宛如肯定替满霞霞难过,可那天看着满霞霞额头冒着汗水,红润的脸庞,却觉得这姑娘变了,变得比以前坚强了,对待事物的眼光不一样了。

宁宛如心里正想着,满霞霞像猜透了她的心思,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宁宛如笑着点点头。满霞霞轻轻地说,她爸爸前不久去世了,在床上躺了六年,她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她弟弟后来告诉她,她爸爸快死的时候,握着她妈妈的手说,终于要解脱了,不拖累全家了。他说他知道姑娘在北京上学吃了很多苦,现在毕业了,能挣钱了,他也算安心了。他爸爸最后哭着说,对不起全家。满霞霞说她听到弟弟将这句话,觉得心碎了。

她说葬礼的时候,她妈妈哭的不醒人事,她和弟弟也嚎啕大哭,她爸爸病重这几年,考验着夫妻之情,父子之情,父女之情,凭空拿走了妈妈的中年,弟弟的少年和她的大学四年。

葬礼之后,满霞霞收拾家里,找了一个麻袋,扔了所有的药瓶药罐,医院开的各种证明,扔了她小时候得的所有奖状。她回头收拾父亲生病之后的房间,把所有的铺盖卷起来,让弟弟帮忙抬着,也扔了,她说扔完,她蹲在家门口哭了好久。回到家里,对妈妈和弟弟说,一切有我,三个人又抱在一起哭,哭完三个人都有了解脱的感觉。

满霞霞说完,站在山顶,那日云淡风轻,远处的城市建筑变成小小的蚂蚁,她张开双臂冲着远方大喊,直到嗓子喊破。宁宛如当时从背后看着张开双臂大喊的满霞霞,觉得她像长出了翅膀,挣脱了身上所有的桎梏,像一头雄鹰,只待一飞冲天。

曾经笼罩在满霞霞身上的坚不可摧的空气盔甲,破碎得已荡然无存。

满霞霞后来说,经历父亲的重病和死亡,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自卑和看人眼色生活,她坚定了一个人生目标:她要有钱,她绝不要再陷入贫穷,她要改变她的阶级!

宁宛如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心灵鸡汤形如满霞霞的蜕变最为合适不过:鸡蛋从外面打破是食物,从里面被打破却是生命。人生从外面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

所谓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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