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们施展拳脚,在这三种案件里,最最关键的一条线索,赵敢,却偏偏在他赵局长的辖区内断掉了。
恼羞成怒之余,对指定背黑锅的人的一番口水,自然也就不可避免。
口水越多,黑锅越大。多大的锅,装多少的水,这样才相称么。
从这个角度,赵局长倒真不介意被多骂几个小时,黑锅越大,他所能扛得起的几率也就越小,只要乖乖夹起尾巴做人将来自然就会相安无事。
所以,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等顶头上司把火降下来,心平气和地对他描述此黑锅的模样及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说实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上司的话,还是让赵局长着实吓了一跳,一大跳。
根据有关部门的权威人士的相关证据,昨天中午,他的手下先设计把执行“秘密”封锁的军队调走;然后,就在赵敢回到家中,前后几分钟的时间内,用突然袭击的办法把埋伏在赵敢家附近的所有便衣、密探全部抓了起来;最后,用警车,大摇大摆的,把赵敢护送回了警察局。这种事当然不能瞒多久,这三方面的人很快发现事情不对,顺藤摸瓜地找到警察局去要人,谁想,一个言语不和,双方,其实是四方,直接就开了火。可是,等最后胜利的一方,国安局,去提嫌疑人赵敢的时候,却是到处都找不到。
所以,这次赵局长失算了,不管最后扛起这个黑锅的是哪个级别的人,他都甭想逃脱干系。养了整整一个警察局的“乱党”,给他安什么罪名都不为过。
好好的一个假期眼看着半路夭折,就是因为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童话故事?!
他觉得,多少有些委屈,或者说是憋屈。
不过,赵天恳毕竟还算是一个人物,尽管他没资历也没运气。
他明白,现在自己还不是这盘棋中的一个弃子,有价值就还有翻身的希望。
所以,他既不申辩,也不反抗,只是稳稳的握着话筒。
等他的顶头上司对他面授机宜。
果然,又沉默了片刻后,话筒那边传来了最后一句话,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六月飞雪,赏善罚恶!”
然后,大约又沉默了一秒钟,电话突然啪的一声挂段了。声音很响,还好赵天恳熟悉上司的习惯,已经提前把听筒从耳边拿开。
显然,这通电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监听。赵天恳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司会选择用这么古典的方式联络他,又为了么骂了几个小时依然中气十足了。
还有,更重要的是,他明白这八个字的含义。
既然事情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糟,他当然也就不着急了,把电话放好后,他伸了伸懒腰,又回到被窝里,继续睡觉。
三天后,赵天恳才起身,准备返回月球。
他得给相关部门腾出足够的时间,把几天前的烂摊子收拾好。
怎么说,他赵局长也需要一个办事的衙门啊。既然一定会有人出钱出力帮他修复,他何必早早回去操多余的闲心。
下了出租车,赵天恳既没付钱也没拿行李,只是冲着司机笑了笑,便转过身径直向候机大厅走去。
不多会儿,司机便扔下车,扛着赵天恳的大包小包,跟了上去,一脸的尴尬。
赵天恳的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动声色。
等出租司机赶上来后,赵天恳问他:“小伙子,刚到国安局没几天吧?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身份的?”
“唔,我是没什么经验”,司机犹豫了一下,压下嗓子,“不过,您也猜错了。我是商业调查署,不是国安局的。”
“哈哈……”赵天恳用力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大踏步向前走去。
和以往出门不同,这次是离家越近,心里越不踏实。
所以,当赵天恳坐在自己新的办公桌前时,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该试探的,已经做完了,结论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接下来的调查,该怎么去安排?!
整个警察局,就剩下他一个是原装的,其余的都是山寨货。
一个光杆司令,怎么能完成如此沉重的任务。
他需要做一个周密的计划!
还好,他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在乎时间。
在大家都能承受的忍耐范围内,他应该还有机会改变局势。
而此时,就在赵局长所在的这座建筑物的地下,约300米深的地方。
真正的赵敢正躺在床上听音乐,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