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村长一起来到了村里的卫生所,卫生所周围都站满了人,我们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有人在哭。
众人见村长来了,主动闪开了一条路。他们看到村长还拉着我,又马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村长转身去问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徐会计,是谁家的人死了?”
徐会计推了推眼镜说:“二队的孙有德,年过七十,患上这种病,还不就是要等死吗?唉……”
走进卫生所里,屋子中央躺着一个老头,身上盖着白布,脸上毫无血色,估计是已经死了。
他旁边应该是他的家属,哭得死去活来,听上去让人为之动容。
村长干咳了两声,几个人的哭声便小了,只听村长说道:“人都死了,入土为安。别哭了,抬走吧,早点埋了,老孙也早点安生。”
他们听到村长这样说,便一起将老头的尸体抬了出去。徐会计凑过来说:“村长,这里还有很多人的病都没好,您该拿个主意了。”
一群人都在盯着村长,村长抽了两口旱烟,看了看我,指着这帮面黄肌瘦,脸色无光的人对我说:“女娃,救救他们吧,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赵南天都答应你。”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也是戴着一副眼镜,和徐会计长得有几分相似。
“哎,赵大伯,这个女的不是你们家儿媳妇嘛,她能救人吗?”很显然,他对我并不信任。
徐会计皱着眉头拉了他一下:“你闭嘴,村长安排的事,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徐会计的儿子徐明亮,是卫生所的医生——卫生所里唯一的医生。
“我是怕有人不知道该如何治病,耽误了乡亲们的治疗。万一没把人治好,反而把人治死了,恐怕这也是赵大伯不愿意看到的吧。”徐明亮阴阳怪气的说道。
村长转过头去,冷冷笑了一声:“让你小子看病,孙有德不是也死了吗?!”
徐明亮被堵了回去,一脸尴尬,可他还是不服气地说:“我一个医生都治不好的病,她怎么可能治得好?”
“女娃,放手去做,就像你治好大山那样,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出事的话,我来顶着。”村长说完,拿着旱烟袋,弓着腰离开了。
徐明亮很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长的漂亮有什么用,治不好大家的病,回头再和你算账。”
我也不退让,这个家伙太不友好,我如果不让他心服口服,指不定他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放心,我要是不把大家的病治好,对得起村长对我的信任吗?”我回了他一句,然后又把患有疟疾和咳血的人召集在一起,对他们说:“乡亲们,家里面有青蒿叶,胡椒粉,辣椒籽和大蒜的,全都拿出来。谁家有白酒,也拿到这里,我自有用处。”
徐明亮一听,当即皱起了眉头:“哎哎哎,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卫生所,不是食堂,你要做饭吃,可不能在这里。”
“你不会只是想着吃吧,我这是给人看病呢,徐医生如果闲来无事,可以出去散散步。”我毫不客气的对徐明亮说道。
看到徐明亮气呼呼的离开,我又招呼大家把拿来的“药材”全都捣碎,然后用白酒送服。
也有人对我这种做法提出质疑:“我们从没有听说打摆子是这样的治法,到底管不管用啊。”
“乡亲们,你们吃完之后,回去盖好棉被,出汗之后,是好是坏,自然就能见分晓了。”我相信能治得好赵大山,也能治得好他们。
从下午一直忙到天黑,大家四散而去,是否奏效,只能到了明天才能见分晓。
虽然我不想回赵家,但是这里距离城市少说也有几百里地,就算我离开了村子,也跑不远。没办法,只能走出卫生所,又走向赵家。
乡村的夜路总是太过寂静,除了有虫鸣鸟叫,还增添了一份恐怖。
我在路上走着,却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没错,那个脚步声就是从我身后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