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进屋后,把苞米竿子放到了柴火堆上了。
张妈两手都是面,正在面板上揉呢。
张三见老妈到不出手,灶坑里的火都着到外边了,
就蹲在灶坑那往里填。
这时后,张爹也进屋了,他把手里拎的小狗崽扔到柴火堆上后,
对张三说:“俺看到你跟凤琴那丫头说话了,以后你少搭理她。
整天跟二队的那些败家老娘们狗扯羊皮,光在省城瞎混,听说没干啥好事。
都快把她爹妈气死了。这吗大的闺女,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了——拍不得,打不得的,让人不省心呀。
你看她抹吧的,烟熏火燎的,哪像个正经人呀。”
张三听老爹这吗说人家闺女,还真不知道该咋接话。
就从柴火堆上拿了一溜苞米竿子,在膝盖上折了,往灶坑里塞。
张爹见儿子不吱声,就指了指正在柴火堆上往下爬的小狗崽,
说:“王二牤牛子家狗下崽子了,俺去要了一只。
咱家的大黄,上你那时,给张大乏了。回来了,家也没个看家狗。
来人了,在屋里,也没个知会。”
张三一听这话,脸就红了。他赶紧蹲那看小狗崽了。
这是一条长着清不清黄不黄毛的小狗,张三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啥品种。
就是一条二串子,现在在农村想找到纯种土狗也挺难的,都让洋狗给串乎了。
不光是狗,还有鸡。像过去一扑棱就能飞上房顶的土鸡早就没了。
都是那种傻大个的洋鸡,那家伙懒的,你踹它一脚,就给你往前磨蹭两小步,然后就又蹲那了。
猪也一样,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别说到处乱拱了,就连过年时要杀它了,
才给你嘤嘤的叫两声,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
向过去杀年猪时的那种难听的嚎叫,早都听不到了。
这就是现在鸡肉,猪肉不好吃的原因了。
啥原因呀?品种不对呗。在想吃到那个味道,你先要弄到纯种的土鸡土猪才行了。
张妈见儿子蹲在那看小狗崽,脸还有点红,好像是有点臊了。
就赶紧对张爹说:“行了行了,你快别在这说起来没完了。
俺这的面条马上就好了,你快进屋放桌去吧。”
小丫头听“奶奶”说面条,就也说:“条条,宝宝吃。”
张妈说:“好,宝宝吃多多,好长大高个。”
张三见老妈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放到装凉水的盆子里泡上了,这才去洗手了。
闺女看见水了,也跑过来,把小手伸进盆里了。
张三也把她的小手给洗干净了。
张三家的房子是前几年新盖的,就是那种砖瓦房。
共有三间,把东边开门的那种。
一进房门,就是外屋地。
门的西边,是并排两口大铁锅,锅台都是用水泥抹的。
锅台北边就是进外屋的门了。门的北边是一口水缸。
北墙边上放个碗架子。东墙边上就是柴火堆了。
柴火堆的旁边,还摆放了两口大缸,足有半人高。
是冬天用来腌酸菜的。
中间的屋叫外屋。外屋的南边靠窗的地方搭了一铺大炕。
靠外屋地这边叫炕头,另一边叫炕梢。
炕是用土坯搭的,炕洞子都是修的弯曲溜吧的。
这样的炕叫花洞炕,热的比较匀乎。
用土坯搭的炕不伤人,热的长久,炕温也挺稳定的。
不像用砖搭的炕那样,上半夜贼拉热,可是到了下半夜,就又凉了。
这样的炕伤人,所以勤快的家还保留这土坯炕呢。
炕上铺着炕板胶,过去铺的都是炕席,现在都不用那个了。
炕沿是桦木的,浅白色的木头磨的光溜溜的,坐的人多了,能不光溜吗?
炕梢上放着一口双开门的柜子,这个叫炕琴。
里边是放被子,褥子,枕头啥的。
炕梢的北边就是进西屋的门了。西屋也叫里屋。
进西屋门的北边放了一个折叠起来的圆桌,这个叫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