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当我再从陈杰办公室找到医药盒赶过来的时候叶旋已经抱着陈杰的尸体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当我下意识地瞥向陈杰的眼睛时,竟然发现陈杰的眼神里似乎饱含着某种暗示,他是想要说些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
因为陈杰已经死了。
叶旋过了很久才恢复常态,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他抓住那根尼龙绳上的钥匙拼命地晃来晃去,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癫狂一般。
等他稍显安静后,他才打电话通知警局里的人来处理现场,这个时候他细细地观察了房间周围,我发现他转完一圈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我知道了,这是凶手设计好的,开门的人肯定会杀了陈杰,这根尼龙绳是绑在门把手上的,如果开门,门对着方向上的绳子一定会被拉紧直接将伤口里的钥匙弄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个致命的伤口,凶手只是用针线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处理,呵呵。”
听完叶旋的话之后我没有动作,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男人,他看来悲伤极了。
“好了,你回去吧,我今天想静一静,过几天我再去找你。”叶旋向我露出了一个尤为惨白的笑容。
听了叶旋的话我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打算离开,不过我没有第一时间从这里离开而是在陈杰诊所的大厅里转了一圈,等到我脑袋里放映过一些画面的时候,我整个人又陷入了恐怖的回忆中,我知道陈杰的死一定和我脱离不了干系。
叶旋没有来找我的那几天我都是在无尽的恐惧中度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原先能够熟睡的午夜也因此化为乌有,每晚开始更为频繁地醒来,每晚都能梦见陈杰,梦见他指着脖子里伤口望着我,似乎在说你就是凶手的模样。
在和叶旋不见面的第三天,他找上了门。
不过一开始他没有和我谈论有关陈杰死的事情,而是注意到我眼睛里的血丝:“你最近的睡眠不好?”
“癔症似乎又有发作的趋势,而且愈发的严重,现在除了午夜难以入眠外,其他的时间也会频繁地醒来。”我无力地窝在沙发里。
“是因为陈杰的死受到了刺激吗?”叶旋小心地问道。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就在告诉叶旋,当然和陈杰的死有关系。
“陈杰的死有眉目了吗?”我接过叶旋递来的热茶抿了口。
“没有太多进展,但是现在能够确定的是熟人干的,或者说陈杰认识的人。”叶旋笃定的语气让我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地问道。
“很显然,那把致命的钥匙就是陈杰心理诊所实验室的钥匙,而实验室并没有被撬开的迹象,也就是说明有人使用钥匙打开了实验室接着将陈杰放进去的。”叶旋有条不紊地叙述道。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桩密谋好的杀人案。”我耸了耸鼻子。
“还有陈杰脖子上的伤口,是被针线缝上的,和陈珂的死如出一辙。”叶旋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我脸上的表情,如果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我相信他一定会很震惊的。
迟疑或者恐惧都掺杂在我的表情里,如果我的表情能说话,我估计它会告诉叶旋在我身上所发生过的一切以及我在脑海里看到的一幕幕可怕场景。
用针线缝上去的伤口,让我再一次想起了张玲老人和慕霞,不过这次慕霞的痕迹不是很明显,而张玲老人用针线缝伤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也无法抹去。
但我是否该向叶旋坦露这一切呢,我不知道。
不过最后在叶旋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说出来,我知道说出这些秘密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与其这样做不如让自己保存安全。
又到了熟悉而惊惧的夜。
我吃了很多的安眠药,以为这些安眠药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我知道这一切还是我想多了。
我睡着的时间仅仅有两个小时,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定格在夜晚11点,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这段时间是最消磨人意志的时间,无数的血腥场面都会在我的脑海中如同电影般回放。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样称呼现在自己的状态,是出于一种迷茫还是其他?
12点。
一个电话闯入了我的视线中,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等到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如同陷入冰窖之中,是猫脸怪人的声音,我相信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他用最恶心的声音对我说:“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吧。”
但我知道我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样说在暗示着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