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老公,我已经收拾好了,上来拿行李吧。”电话那一边传来林静坚定的声音。镇峰感到很无奈迷茫,因为他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用充满祈求的眼神望着以则,希望他可以为自己献策。
“阿言,让我陪李先生去看看吧。”自节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俩旁边,还真的把以则吓了一大跳。“ok。”以则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沈教授,谢谢你了。”镇峰满怀感激,终于盼到救星出现了。
“叫我sam吧。”一面慵懒地回应镇峰,一面转身。
“谢谢你,sam。”
“哎呀,不必这么客气啦,赶紧吧,不然李太太会焦急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到了楼梯口。
目送自节和镇峰离开,以则打从昨天就在想,到底自节要用什么方法把林静留下。这个人一向不按牌理出牌,又不知会用什么鬼灵精方法将客户搞定,让他们心甘情愿留下来。
回到自己的思想空间,以则心里忐忑,“这两天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神经敏感度退化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已经是第二次觉察不到有人经过和出现身边了。”听到他们俩的脚步声渐远,应该已经到一楼了,以则对自己这两天的反应“迟钝”越发感到担心。
“阿言,呆呆地坐在这里干什么?”距离午餐开饭还有一段时间,陈嫂拿着她百看不厌的日本漫画《深夜食堂》,坐过来以则的身旁。“有心事?”关心的问候着。
看看陈嫂手中的漫画,“怎么,安培夜郎有新作?”“才不呢?这是旧的,顺手拿来看看,打发时间。”放下手中的漫画,关心的询问,“阿言,你这是怎么了?每次你有心事就会这样呆呆地,皱着眉头,双手交叉胸前,神情呆滞。”
以则把胸前的双手放下,平放在桌子上,“总是逃不过你的双眼。”“那你就从实招来啊。”
“你知道我一向对声音和味道特别敏感,只要方圆5米以内有任何人走动,我都能够察觉到的。”
“嗯!从小别人都笑你的鼻子比狗还要灵敏,眼睛比老鹰看得更远,耳朵像兔子,一根针落地你也会竖起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昨晚,筱晴是什么时候从一楼下来,经过办公室外走到咖啡厅?我竟然懵然不知。今早,我跟李先生谈了两个小时,钟声开始敲响的时候,李先生的手机也同时响起。他接完电话,sam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把我吓了一跳。你是知道的,只要有人靠近,不到一米我就察觉得到。今天,我竟然完全没有发现sam已经在我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呢。”以则忧心忡忡地跟陈嫂说着自己的忧虑。
“想必你现在有点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了吧?”
“其实心里面也挺矛盾的。神经特别敏感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我的所有神经细胞就会苏醒,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这些年我已经学会如何跟自己相处,不让我的神经敏感干扰我的生活。以前总是希望自己不要太敏感,求上帝把我变得迟钝一些。”
陈嫂又怎么不明白呢?这些年看着以则,知道他的这份特殊“恩赐”虽然令很多人羡慕,却只有他自己有苦自知。拥有绝对音感(perfectpitch),对于学音乐的人似乎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特异功能。可是你有想过吗,只要有人换调,稍微走音,你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问题在哪。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别人听得津津入味,意犹未尽,你却已经不断在心里扣分,打折,无法像别人那样去欣赏,enjoy。神经敏感这东西,没有的时候你羡慕,拥有了你懊恼,真是鸡肋一块。
话虽如此,毕竟从小就已经跟这个“恩赐”相处,这么多年一直在学习接纳和调节自己去适应。现在发现它好像在远离自己,忽现忽离,反而有点失落,无法接纳。
“你看我是否应该到医院去做一次彻底检查?”以则心有疑虑,担忧地问陈嫂。
“那么近城隍庙为什么不去求枚好签(广东俚语)?自节不是回来了吗?一个神经科教授就在身边不去请教他,你去医院干什么?”说的也是。从小跟他一起打闹玩耍,这个孩子王在别人眼中是德高望重的医学教授,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自己有事情,就是没有想到要找他帮忙,也真是的。以则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