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杨思文在周央身边坐定,三鬼各怀心思地凑近,视线分别落在不同人身上。
“你怎么来了?”
还没到达目的地的手悻悻收了回来,周央皱起眉头,一脸不耐地看着在自己身边坐下的人。
“你不回我,我担心你。”
杨思文摇了摇手上的手机,回答周央的语气还是不变的温柔低沉,不过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落在了对面喝着咖啡的宴绥身上。
“好久不见了,宴医生。”
宴绥放下咖啡,对上杨思文丝毫没有笑意的眼睛。
换做平常,面对曾经的病人,宴绥定然会放软了语气细细询问病人的愈后状态,可他不是迟钝的人,自从杨思文推门进来后,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可不是印象里的那样客气友善了。
之前宴绥隐隐觉得过杨思文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对劲,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敌对厌恶,而是一种隐晦的暗中窥探,在每次他和周央接触时尤为明显。宴绥知道这是有夫之夫普遍常见的危机感,是误会,但杨思文表面上还是温文有理的,所以宴绥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
为了安抚病人的情绪,也确实不太想招惹渣男,杨思文住院还有在家生病的那几天,宴绥尽量不去打扰他,也尽可能的降低出现在周央面前的几率。
可宴绥再怎么躲,也架不住渣男的死缠烂打和道德绑架。
搓了搓手指,就在宴绥想着要怎么编一个既不伤害这夫夫两感情又可以让自己赶紧脱身的借口的时候,一旁的周央倒是首先沉不住气。
“你别天天地跟着我,烦不烦啊你?”
“……老公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刚张开嘴想着要就此告别的宴绥看着面前突然紧张的气氛,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别在他面前吵起来啊。
“别老公老公的叫,让人误会,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周央一把推开杨思文攀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杨思文攥着帽子的手瞬间指节泛白,而周央原本不耐烦的神情此时带上嫌弃,这彻底刺痛了杨思文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杨思文一直知道,周央的心太野了,不会一直安分地停在自己的手里,他可以把周央从别人那抢过来,那么周央有一天也可能会被别人从他这抢走。
果然,一年前,原本对自己言听计从柔情蜜意的周央慢慢冷淡下来,一周半个月不回家逐渐成为常态,心里的恐慌不安成为现实,他想尽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下周央。
所以在知道自己怀了周央的孩子的时候,他欣喜若狂,知道这是他另一个机会。
可他还是低估了周央的薄情,当他为了一个两人共同血缘的孩子从而冒着生命危险躺上手术台,经历了数个小时的痛苦生产后,换来的只是周央带着人来抢走他们的孩子,他甚至都没有踏进自己的病房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