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些时候得到的消息,江云月不放心:如果那个人来了
江启:要叫他哥。
还有,他从小在梅西耶大区生活,那边比不了勒托,他肯定会有很多不适应
作为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母子两人心照不宣,江启露出无害的微笑,我都记得。
蒙格是八点准时到的。
祈文绍和江云月带着江启迎上去,双方寒暄后,祈文绍将手搭在江启肩上:来,江启,向蒙格叔叔问好。
江启礼貌问了好。
你好,蒙格身穿军礼服,只淡淡说了句,考入图兰学院,不错。
江云月微笑着开口:哪里,这孩子虽然聪明,但性子还不稳,我跟文绍天天都犯愁,至于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他的叔叔伯伯们多照拂了。
蒙格点点头,却没接话。
为了避免尴尬,祈文绍提了个新的话题,一旁有人端着酒杯走近,自然地加入了聊天。而江云月长袖善舞,趁着这个机会,将江启推到了众人面前。
江启一面跟这些时不时出现在新闻里的长辈说话,分外享受这种被众人瞩目、夸赞的感觉,一面四处打量。
祈言还没有来。
不由在心里嗤笑,来得比蒙格上校还要晚,果然是偏僻行星来的,不懂规矩。
此时,他已经明白江云月所说的,军方的人,手握实权又很难打上交道是怎么回事了。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他身边聚拢的不少人,目标都是蒙格。而蒙格对这样的热情明显很适应,应付得滴水不漏。
这令他对军方,有了隐约的概念。
就在众人谈笑时,大厅的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
逐渐的,周围的声音慢慢低下来,半数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进门处。
江启也有些奇怪地随着众人的视线望了过去。
率先踏进鎏金雕花大门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少年,贴合身形的剪裁,将他纤细而挺拔的线条精准描摹。
任何一个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被造物钟爱。鼻翼窄,鼻梁高挺,眉眼秾丽,嘴唇薄而线条精细,像一副色彩浓郁的油画。因为冷白的肤色,又透出一种不堪一折的脆弱感。
灯下,他像峭壁上开着的花,高而远,矜贵又疏离。
某种预感兜头砸下,江启听见自己突然失去规律的心跳。
他垂在一旁的手,被自己的母亲猛地抓紧,指甲甚至陷进了肉里。
顾不得疼,他看了看母亲僵硬的笑容,再望向门口,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不可能是
跟在祈言身后的夏知扬低声说话:这些人,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眼睛都直了?
陈铭轩双手插兜,怼他:某个人在祈言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嘴合不上就算了,眼珠子都差点掉地毯上了。
我那是惊艳!惊艳懂不懂?谁知道祈言只换了身衣服,那气场,那气质,蹭蹭就上来了?夏知扬又故意唉声叹气,虽然早就知道,跟祈言一起进门,是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可是,真到了这时候,好失落啊!
陈铭轩也笑:注意看看江启的表情,够精彩。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祈言身上,没人看见,蒙格盯着跟在祈言身后、一起进门的人,瞳孔一震,咬肌瞬间绷得死紧。
作为众人视线的中心,祈言反倒毫无所觉。
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浓郁的香味让他觉得空气沉闷,他抬手,屈起手指,松了松白色衬衣领口处的黑色领结。
没注意祈文绍投来的视线,江云月和江启更是被归类为陌生人,直接忽略。祈言带着陆封寒,以及夏知扬和陈铭轩,走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蒙格牙龈都咬酸了,才勉强克制住,没有失态。他第一次主动询问这场宴会的主人,问出了周围所有人都想问的话:刚刚进来的是?
祈文绍有点诧异,才回答:那是我的长子。
连名字都没提,明显是不想多说。
但周围的人却都多多少少明白过来。
一时间,看向江云月和江启的目光,便多了别的意味。
江云月笑容依然大方温柔,江启却觉得颇为难堪,勉强朝蒙格笑道:我哥他以前一直跟外公外婆住在梅西耶大区,最近才回来,我为他刚刚的失礼,给您道歉了。
蒙格却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没有理会江启这句道歉。
旁边不少人夸奖江启体恤哥哥,却不免在心里做比较。
江启长得不差,礼仪姿态练习得也不错,但跟刚刚进门的少年比起来
差太多了。
或者说,两个人,本身就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
夏知扬抛着一个从果盘里抓起的红色雾果,视线在满场转了圈,见不少人看看祈言,又看看祈文绍身边的江启,开心了。
他招来一个服务机器人,让它把雾果的皮削了,一边跟陈铭轩掉书袋:我觉得不少人现在都缺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
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陈铭轩听明白了:嗯,不错,这句话确实应景,可以拿来用用。
一旁,祈言要了杯清水,慢慢咽下,又喝一口。
时不时将疑惑的目光落在陆封寒身上。
他为什么还不走。
进门时,他清楚看见蒙格骤变的神情,而视线落点,就是站在自己身后的陆封寒。
他相信,陆封寒不可能没看见。
所以,陆封寒为什么坐在自己旁边,还不走?
而陆封寒则被祈言的目光打量得莫名其妙。
直到祈言小口小口地喝完了第二杯水,陆封寒才开口:我离开一下,几分钟就回来。
祈言手支着太阳穴,轻轻点了点头:好。
听祈言什么都没问,直接应允,陆封寒站起身,又另端了一杯清水放在祈言面前,这才走开。
祈家的建筑凸出了一角,做成了温室花房,再往前走,则是园林造景,立着一座假山。
陆封寒站在假山的暗影里,躲开监控范围,等了等。
没过一分钟,就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急促接近。
蒙格看清站在假山阴影里的人,隔着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脚后跟啪的并拢,颤着手指,朝陆封寒行了一个标准的联盟军礼。
陆封寒抬手,指尖并在眉尾,懒散回了个礼。
蒙格走近,无数问题在喉头滚动,最后只喊出一声:陆指挥。
在这儿呢,陆封寒想着祈言还在等,直入正题,我死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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