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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暧昧——苏景闲(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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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挑剔挑食,还能怎么办?

见祈言嘴角沾着一点酱汁,陆封寒手伸过去,粗糙的指腹从祈言唇边擦过。

祈言放任他突然的动作,没躲,但在他擦完后,飞快低下头。到将面全部吃完,都没再把头抬起来。

下午,祈言跟着陆封寒一起进了指挥室。

他安静地坐到沙发里,打开个人终端的虚拟屏做自己的事,时不时听几句陆封寒他们开会。

维因被梅捷琳的手肘撞了撞,这才想起问:指挥,上午那么早就开会,开完还立刻登《勒托日报》,是不是勒托出什么事了?

陆封寒拉开椅子坐下,情绪已经完全收敛,语气没有起伏,近乎平铺直叙:昨天夜里,图兰学院的三位教授,因为不按照反叛军的要求进行洗脑式教学,还在私下教导学生,心中的信念不可丢弃,对真理的追逐亦不可半途停止,被发现后,在图兰学院的广场前被槍杀。

气氛陡然沉肃。

维因脸色凝重,搭在桌边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筋骤起,梅捷琳坐直,眼神冷得像冰锥。

角落的沙发里,祈言手指一滞,屏幕上提示输入错误都没注意到。

陆封寒继续道:这三位教授在聂将军前往奥丁星时,原本可以随同撤离,但他们选择了留下。理由是,有太多的人无法离开勒托,很多学生依然会在图兰学院上学,所以他们不能走。

龙夕云开口,眼尾的疤痕狞厉:上午的会议,是威慑的一部分?

陆封寒颔首:差不多。

他捻了捻手指,找了一根烟,只捏在手指间,没有点燃。

该抽的烟,昨晚半夜等祈言时,已经抽过了。

在一派沉寂中,他徐徐开口:所以,诸位,要拼命才行,勒托的人还等着我们的胜利。

类似的消息,向来都是陆封寒调控好情绪后,才会告诉手下的人。

他是指挥,他必须稳得住,一丝一毫的急躁都不能表露。

这是聂怀霆和远征军前任总指挥教给他的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成为整支远征军的精神支柱和定海神针。

任何人都能乱能慌,他不能。

肯定不止这一件!按照反叛军的恶心手段,类似的事只会多不会少。梅捷琳踩着军靴的脚面在地上弄出声响,她有些烦,勒托就没别的办法?

龙夕云接话:勒托拥有全联盟最优越的行星防御系统,易守难攻。上面住的人都是联盟公民,我们不可能像反叛军,随便用导弹狂轰滥炸。一枚导弹落地,反叛军就会告诉勒托所有人,他们已经被联盟抛弃,联盟已经无视他们的生死。

陆封寒接话:不止勒托,被反叛军占领的所有行星,都是同样的情况,这也是聂将军轻易不敢动弹的原因。不仅要顾忌战事的胜败,更要顾忌人命和人心。

梅捷琳呼了口气,靠上椅背,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所有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这里动手,一刀刀挨着砍,砍到剔骨拔筋,反叛军无力顾及勒托,投降认输?

她想说,既然反叛军能搞出之前那一套,暗中渗透,蛊惑人心,安插暗桩,我们也可以试试。

可话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反叛军就是用的这一套占下勒托,自然警惕非常,更不用说,反叛军内部洗脑那一套极为熟练,在高压统治、严密监控和连坐制度下,暗桩很容易露出破绽。

于是再开口时,梅捷琳的杀意就格外重:什么时候打第八军团?

陆封寒没答,先看向龙夕云:第八军团的军团长和第七军团的,有血缘关系。

龙夕云点头:是,堂兄弟,一个叫康拉德李,一个叫杰克李,这两个人是星际海盗出身,前一个外号独眼龙,因为右眼瞎了,戴了人工眼球,后一个外号黑杰克。指挥,你怀疑他们会一起?

可能性很大,都是星际海盗出身的兄弟,又一起投奔反叛军,好处多半也会一人捞一半。奥丁方面做出表态,反叛军不可能不把场子找回来,最大的场子,当然是打赢我们。陆封寒让破军亮起星图,第七第八军团的驻地很近,独眼龙和黑杰克相互支援很方便。

杜尚赞同,又道:星际海盗会不会跳出来?

陆封寒:可能性不大。现今掌握的消息来看,星际海盗被反叛军指派了别的任务,联盟各处煽风点火,制造恐慌,多是他们的手笔。

杜尚:把定远号召回来?

不用定远号,陆封寒吩咐破军,告诉文森特,将星盾号和逐日号召回来。照例指挥舰留守,我用星盾号。

破军立刻回复:是。

勒托。

夏知扬站在家门口,开门前,忍不住闻了闻自己身上是否还有血腥气。

昨天三位教授在广场上被槍杀后,反叛军不允许有人上前收尸,目的是警示众人。

夏知扬跟几个同学在广场附近守了整晚,第二天过了中午,反叛军的人才终于走了。

他们沉默上前,为三位教授整理遗容,待教授的家属前来交接完成,匆匆离开后,又挽起袖子,将广场上的血迹一寸寸擦拭干净。

血腥味刺鼻无比。

刺的夏知扬眼睛都跟着酸了。

夏知扬从小长在和平环境里,虽然时常听见前线和战争之类的名词,但从不清楚战争到底是什么。

他从前不懂的,却都在这半年里学会了。

昔日繁华的勒托已经变成了一颗死星。

街道上到处都有反叛军在巡逻,上空无数发动机轰鸣而过,偶尔有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在外面停留太久。

明明空气依然存在,却像要窒息了。

打开门,他的父母都还没回来,夏知扬坐到沙发上,手背挡在眼前明明已经洗过了手,却依然能嗅到血腥味。

心中的信念不可丢弃,对真理的追逐亦不可半途停止。

这句话有错吗?

没有错。

可就是因为这句话,三位教授都死了。

从昨夜便沉积在心中的一股怒意充斥而起,让他想要吼叫,想要叱骂,可他除了剧烈地喘息外,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甚至神情如死水般无波无澜。

像汽水瓶口被加上了一个塞子。

夏知扬想,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成立日当天的天穹之钻广场,便是转折的拐点。

他没有想过要去恨谁,他更多的是在想,他可以做什么。

思维散开,印象里,游吟诗人鼓吹联盟第二天就要崩溃也没人管,图兰学院学术自由,几乎天天都有辩论

可这些记忆都太过久远。

现在连在室外多停留十秒,都会招来反叛军的盘查。

他有父母的消息渠道,知道前线远征军接连胜利,知道反叛军十一军团已经被灭了,知道只要坚持、继续坚持,终有一日,勒托会回到从前的模样。

门在这时被打开,夏知扬放下手,看向门口,喊了声妈妈。

夏夫人穿着奢华的浅灰色仿生皮草,除了脸色微白外,像是才去参加了什么下午茶聚会。

她一直向夏知扬表现出的,也是这样。

不过夏知扬想,他好歹离图兰学院的分数线只差几分,不傻。

他妈妈的表演太拙劣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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