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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暧昧——苏景闲(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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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休息区的金属圆桌旁,祈言捧着盛了清水的杯子,望着舷窗外,明显在出神。

祈言你在看什么?叶裴手撑在桌面上,探过身,顺着祈言的视线往外看,只看见黑漆漆一片。

今天技术部破天荒地能休三小时的假,夏加尔也能空出两个小时来,三个人一拍即合,又拉上祈言,难得聚在了一起。

我在看月亮,祈言回过神,指了一个方向,我们现在经过的地方是凤尾螺星团,那边表面显出赭红的是一颗适居行星,它有一颗卫星伴生。从赭红行星的地面上看,卫星的模样跟勒托的月一长得很像,他微微一顿,月色都很美。

月色两个字,祈言说得很轻。

不过这个细节没被人发现叶裴和蒙德里安、夏加尔都被祈言话里和勒托相似的月色吸引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透过舷窗,观察那颗遥远而不显眼的卫星。

好像透过那颗卫星,就能望见勒托的月亮一样。

指挥舰两侧有星舰群匀速前行,几人坐回原位,叶裴撑着下巴:话说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指挥舰是一条巨大的鲸鱼,鲸群正在深海中向远处迁徙,我们则在鲸鱼的肚子里!是不是很浪漫?

夏加尔正在喝面前的果汁,摇头:我觉得指挥舰是巨大的炮台,旁边的舰群是别的炮台,大家一起组成一堆炮台!

叶裴轻轻翻了个白眼:夏加尔少校,你脑子里全是槍啊炮什么的,以后会没恋爱谈的!

在远征军庞大的单身队伍中,我毫不起眼!夏加尔笑容灿烂,咧嘴露出白牙,抓了抓后脑勺,竟然被你发现了,我已经是少校了!

他侧过身特意露出肩章上的杠星,前几天才升的,几次战事的军功集在一起就升上去了。现在在座的诸位里,我的职衔最高!

蒙德里安很配合:是的,长官。

夏加尔志得意满:等我再攒攒军功,最后应该能升到中校。

叶裴咬着吸管:最后?

没多少仗可以打了,夏加尔掰着手指头数,反叛军一共十二支军团,现在第五、第七、第八、第九和十、十一、十二都被灭了,仅剩第一、二、三、四、六,五支军团还在负隅顽抗。但按照远征军现在的势头,两场仗,最多三场,就能灭了他们,直接将指挥舰开进反叛军智者住的神廷!

他故作叹息,所以,留给我升职衔的机会实在不多了!

蒙德里安听完,忽地开口:像做梦一样。

对啊,夏加尔咽下果汁,脖子和手臂上露出的肌肉紧实,成立日那天,炸弹跟彗星一样落进勒托,慌乱里,谁能想到在不久后的现在,我一个远征军歼击舰序列的上尉、不对,少校,都已经能开始想指挥舰用什么姿势开进神廷了?

他又抓抓头发,苦想了一阵,问祈言,我当时在你的悬浮车上说的什么话来着?

祈言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你说勒托就这么让出去,联盟怎么办。

对!就是这句话!我现在明白了,联盟怎么办?根本不需要思考!联盟要把被抢走的东西通通抢回来!夏加尔瞬间热血沸腾,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正想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突然听见斜斜传来一个问句:

抢什么?

偏过头,夏加尔怔愣三秒后,唰一下站起身,抬头挺胸,拍得发红的手掌横在眉尾处:指挥好!

尾音利落。

叶裴和蒙德里安也连忙起身敬礼:指挥好!

下午好。陆封寒回话时,手极为自然地搭在了祈言肩上。

瞥见陆封寒的动作,夏加尔眼睛有点发直,有些磕绊地开口:指挥您过来是?

来接祈言。视线随之落到坐着的祈言身上,陆封寒嗓音缓了两个度,三点了,现在过去?

等祈言跟陆封寒一起往外走,夏加尔不由盯着两人的背影。在看见陆封寒解下外套披到祈言肩上、肩章上的银星一闪而过时,他没忍住小声道:完了完了,我在歼击舰序列认识的一个前辈,叫卡尔文,据说将自己账户里三分之二的钱都拿去下注了。

远征军内部的赌局是公开的秘密,叶裴好奇:他下的哪边?

夏加尔一脸同情:赌指挥在三十岁前开不了第一槍。

叶裴拍了拍夏加尔的肩:看来只能靠你多存点星币,等你那个前辈快饿死的时候,发善心接济接济了。

回到指挥室时,已经有一个治疗机器人待命。亮起的虚拟屏上,视频对话框连着,能看见正在实验室忙碌的伊莉莎。

祈言一眼便发现:你怎么架着一副眼镜?

伊莉莎抬起头,不太习惯地托了托眼镜框:这是最近白塔的新风尚,不知道是谁开始的这种复古装饰,现在无论是九十五岁的安德森教授,还是比你年纪大几岁那几个,人手一副眼镜,大概这样会显得大家都很有学问。

她捏了捏酸痛的脖颈,问到正题:你上次吃药是在什么时候?

十五天前,祈言记得很清楚,我最近情绪非常平稳,虽然记忆仍会混淆,但负面情绪已经很少出现了。

听见这个回答,屏幕里的伊莉莎朝陆封寒望了一眼。

所以我自主判定,暂时不需要大量药物来降低负面情绪的影响。祈言说起时,语气是显而易见的轻松。

当然,没有人比你自己更加了解自己。伊莉莎笑容欣慰,不过,这种药物你已经服用了快十年,保险起见,接下来的半年里,每两个月可以服用三次,之后再完全停药。

祈言没什么异议:好,我会记得的。

另外,没有了药物作用,你在痛觉方面会逐渐趋于正常,但相对平常人来说,耐受阈值仍会低一些。伊莉莎目光温和,我很开心。

等视频通讯挂断,祈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想,他也很开心,那些恐惧、不安和自我怀疑,都被远远隔绝在外。

这时,陆封寒从后面抱着他,耳垂被吻了一下,身后的人低声开口:我记得第一次陪你去图兰时遇见了爆炸,后来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你说有,耳垂被草尖扎了一下。

提起这件事,陆封寒胸廓轻颤,笑声溢出来,我当时还在想,这是哪里来的小娇气,只好给你吹了吹。

这段记忆祈言记得也很清楚,左边耳垂甚至还能回复当时的刺痛感,他刚想申辩,突然感觉耳廓被很轻地咬了一下。

祈言呼吸立时便是一颤。

如同被蛊惑般,陆封寒顺着祈言的耳垂一路向下,自颈侧吻到了喉结,精致的锁骨犹如绝妙的艺术设计,轻易便攫取了他的心神。

祈言察觉到陆封寒的胸膛逐渐热烫,一声声心跳就在他的后背处,指尖有电流经过般,有种刺麻感。

随着亲吻加深,陆封寒肌肉薄削的手臂轻易将祈言抱起,两步放到了会议桌上,正面吻上了祈言凉薄的唇。同时,他的一只手托在祈言的耳鬓旁,简单的小动作里,透出一种隐忍与珍视。

会议室中绘有星图的虚拟屏,舷窗外映出的遥远恒星,都在这一瞬间被旋涡卷入,引入浩渺的星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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