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就什么,我没读过书,哪有你取的好,都听你的。”穿上的女人虚弱而满足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孩子的来到为贺武一家三口带来无尽的欢乐。
sc孩子出生三天要摆酒席,俗称“打三载儿”,又叫新生宴,有的地方是第九天才摆宴。
贺佳的降世对于父母二人来说高兴的同时烦恼也到了。从来没有带过孩子的两人顿时忙的一团乱,不会抱孩子,一抱孩子就哭。于是妻子许新萍总是被婆婆骂:“抱个细娃儿崽崽都不会,怎么做娘的啊?你是在抱细娃儿,不是细娃儿抱你,不要只顾自己抱得舒服,这么点点的娃娃,当然是要她舒服。”面对婆婆的恨铁不成钢许新萍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尽量不再犯错,可是还是每次弄得女儿哇哇大哭。
最麻烦的就要数换尿布了,女儿又小又软也就算了,还那么嫩,不论许新萍怎么小心都会弄得女儿哭,每换一次尿布女儿的屁股就被折腾的红红的,婆婆定是又少不了一阵数落。
第一次做母亲的许新萍激动而忧愁,看着小小的孩子仰着头朝自己索要奶吃就更加头痛了。她是没有奶水的,日子不好身体瘦的像骨架一样哪里还有奶给孩子喝,就是放血也不够女儿吃上一顿。孩子总不能饿死,婆婆咄咄相逼也没办法,最后只好为不满半月的女儿弄了一个小奶瓶,买了奶粉,怕婆婆生气又说自己不是,所以买的奶粉都是最好的那些品牌。
满月之后许新萍已经被折腾的够呛,无论多么努力作为新手母亲的她都带不好女儿也让婆婆大发雷霆,最后婆媳商量干脆交给了贺武的姐姐贺姑姑来看管小侄女。
贺佳的身体不好,常常生病,一生病就吐,拉稀,跑了好多地方也不见好,最后病得眼看就不行了,泡的奶粉也喝不下去了,就喝点加了白糖的开水吊着一条命。
夜里大雨倾盆,一道炸雷之后惊醒了贺姑姑,她的手朝着贺佳探去,这下就不得了了——孩子浑身滚烫,就像一块火炭。点亮唯一煤油灯,之见贺佳睁着一双大眼睛,表情木木的,不哭也不闹。贺姑姑还有什么不知道?这一看就是要烧傻了啊!
什么也顾不得,穿了衣服就朝着贺武家去。一路都是跑的,泥水沾的裤筒上都是,背上都糊了一大块。
贺武半梦半醒的就听到门外有人喊:“贺武佳佳发烧了!开门啊!烧到都没有反应了!你开门让老娘看看!大半夜的没有医生啊!”本来觉得大半夜敲门的定是捣乱的人,不想理会的贺武听到自己女儿发烧了吓得一个激灵,也不管大冬天,掀开被子就去开门。打开门贺武神色紧张的朝着贺姑姑怀里的孩子看去,颤着声问:“佳佳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发烧呢?”语气中不难听出对贺姑姑对女儿照顾不周的怨怼。贺姑姑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贺武的想法,此刻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贺佳身上,挤开贺武就朝着自己母亲的房大步跨去。
站在门口被冬天的寒风一吹,贺武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这时才反应过来,浑身哆哆嗦嗦,牙齿磕磕碰碰,强压下发抖的双手关上门。
贺姑姑跨进贺奶奶屋里,贺奶奶正穿好衣服下床,后面贺武也跟了过来,身上加了一件外衣,下面还穿着秋裤。贺武到了后许新萍也到了,她除了秋衣什么也没穿。
贺武一把搂过妻子小声责备了一句:“你刚坐完月子,冷不得。”
“没事。”许新萍对着贺武苍白一笑,这一个笑容戳得贺武心中滴血。
“老娘,佳佳发烧了,都烧得没反应了,哭也不哭了!”贺姑姑急忙将贺佳交到贺奶奶怀里,仿佛只要贺奶奶抱着孩子就会好,“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呢?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而贺奶奶分明也急红了眼,不管什么方法,都拿出试一试,保住孙女的命再说:“贺武你快去把坛子里的盐水窊一盅盅来,在泡几包冲剂,小萍你和姐姐去土地庙烧纸!”
“老娘!”贺武不敢相信的瞪着贺奶奶,脖子都红了,“佳佳怎么喝的下去盐水?!细娃才一个多月啊!现在这么大雨怎么烧纸?小萍坐完月子身体还没好呢!”
“那你说怎么办!大晚上又这么大的雨总要有医生!你去哪里找医生?”贺奶奶也怒了,自己这个傻儿子不就是不相信自己吗?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比这样更好?
“去医院!医院没有关门!”贺武一把抢过贺奶奶怀里的贺佳,顺手从床上拿了一件外套又替贺佳裹了一层,转身打着大绿格子的打伞就出了门。
“贺武!”
“天杀的!你知道医院有多远吗!这么大的雨还是晚上!你这畜生要害死佳佳啊……”
身后是贺姑姑和贺奶奶的声音,贺武却充耳不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能看着女儿这样干等着。
追到门口看到丈夫消失在黑暗中许新萍才回到贺奶奶屋里,红着眼睛眼看就要哭了,哽咽着:“贺武没穿衣服……”
“该背时!”贺奶奶冷哼一声气的胸口起伏。
贺家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了呼吸声,许新萍回了屋,贺姑姑沉默的陪着贺奶奶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