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医生是专门给狐狸看病的,自然会说狐语,可小狐狸疼得昏睡过去了,他只能问峄阳问题,什么疼多久了?上厕所了吗?几次?等等,峄阳面不改色一一作答,但其中有一个问题让他心虚了。
医生问:“她晚饭吃的是什么。”
峄阳想到那盘冰淇淋,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在回答了医生后,追问了一句:“拉肚子和吃冰淇淋有关系吗?”
医生无比肯定地回答:“有,吃太多了,冰淇淋不能当主食。”
峄阳默默在心底和小狐狸说了声“对不起”。
接着医生拿着小手电筒翻小狐狸的眼皮,按了按她的肚子,药方很快开出来了,除了吃药,还要打吊针。
输液室。
峄阳坐在木椅上,小狐狸趴在他腿上睡觉,身上扎着针。她在针扎进身体的时候疼醒了,峄阳按住她挣扎的身体,等针扎进去,她又睡着了。
看着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峄阳也很困,但他没睡。这会儿输液室只有他们俩,空荡荡的,没人气,偏偏冷气又足,小狐狸在打了半小时吊瓶后,身上的汗蒸发了,体温也下去了,峄阳摸她的爪子,冰凉凉的。
他叫来护士,请她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点,又掀起宽松的睡衣,轻轻把小狐狸的身体圈进去,贴着自己温暖的肚子。
快好起来吧,峄阳想。
他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无事可做,用手撑着脑袋,盯着小狐狸的睡颜看。
她睡着的时候真安静,一动不动的,像个精致的娃娃。
峄阳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大眼……
一瓶吊瓶结束,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医院里的人多起来,上班的、看病的、探望的,源源不断。
护士交接班后,输液室来了个不知道峄阳身份的新护士,新护士查了查电脑,朝峄阳走来,“您好,这边麻烦拿单子缴下费。”
峄阳昏昏欲睡,问护士:“可以等这瓶结束我再去吗?”
这瓶结束就都结束了,他连取药都不用,之前那个护士把药之给他了,就在旁边放着。
护士知道峄阳担心的是什么,她说:“你妹妹我帮你看着,缴费很快的。”其实护士就是怕峄阳跑了,然后药费她们担着。
峄阳接过单子看了看,移移左腿,掏出钱,“你能代缴吗?我妹妹睡着了,我不好动。”
护士道歉,“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拿病人或病人家属的钱。”
“这样啊……”经过昨晚,峄阳已经明白这些基层工作人员的苦,也不难为她了,他揉揉惺忪的眼,开始想办法。
让护士看着小狐狸他不放心,这里这么多人输液,等等哪个结束把护士叫去拔针……护士肯定顾不过来,那找谁好呢?峄阳的脑袋转来转去,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输液室的玻璃门外走过。
“泽楷!”他大喊,但泽楷没听到,走过去了。
峄阳对面前的护士说:“能帮我叫一下刚刚走过去的那个男生吗?高高的那个。”
护士很快叫来泽楷。
“有事?”泽楷不明所以,他是来探望病人的,手上还提了水果,不过他一眼看到小狐狸,想起上次被打手的事,原来当时毛巾下藏的是这么一只东西。
“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妹妹,我去缴费。”峄阳问。本来他是想让泽楷帮忙缴费的,但他突然有了尿意。
泽楷看峄阳一副倦容,身上还穿着有点像睡衣的衣服,估计他在这待了很久,虽然他们不怎么熟,但他还是答应了,举手之劳而已。
峄阳起身,腿麻了,他差点没站稳,泽楷伸手托了一把小狐狸,两人配合着把小狐狸移到泽楷腿上。
小狐狸原本就睡得不安稳,这么一颠便醒了,发现身下换了陌生人,不乐意了,她要站起来。
“你乖,你乖,别动。”峄阳蹲身安抚小狐狸,解释道:“哥哥去一下厕所,很快就回来,这个是哥哥的同学,他在这陪你,你别动啊,等等针跑了。”
小狐狸理解,趴好,对峄阳说:“那你快点去吧。”
对峄阳的朋友,她还是接受的。
峄阳拖着酥麻的腿跑开,先看到缴费窗,没人排队,他就先缴了费,再去找厕所。
一切顺利,洗过手,峄阳正要脱裤子,诡异的事发生了,他的内裤居然拉不下去!
奇怪,他低头看了看,内裤表面是潮的,他突然想到昨晚做梦尿床的事,他不会……真的尿了吧?!
……
不对啊,峄阳恢复理智,他裤子上又没味儿,再说小狐狸还在他腿上趴了好几个小时呢,也没嫌他。
他拉开内裤看了一眼。
卧槽,什么东西!
只见白色的液体粘在内裤和黑色的毛发上,有些凝固了,有些还没有,藕断丝连的。
峄阳用手指拈起一块凝固物,盯了几秒,好像知道是什么了,生理课有讲过,正常现象,可以放心。
他小心翼翼脱下内裤,还是扯掉了几根毛,疼得皱眉,不过暂时也没办法清理。
放了水,跑回输液室,抱回小狐狸,吊瓶里的药水也只剩三分之一了。
“谢谢啊。”峄阳抱起眼睛睁得大大的小狐狸,她就没敢在泽楷腿上睡觉。
泽楷没说什么,拉拉黏在腿上的裤子走了,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热乎乎的早餐。
“吃了吗?”他把早餐递给峄阳。他不是无缘无故买的,只是刚刚和小狐狸独处的时候,听到她的肚子叫了。
“谢谢!”峄阳也不矫情,接了过来。
是两杯粥,配了吸管和勺子,很清淡,正好小狐狸能吃。
峄阳自己一口没喝,先开了一杯,拿勺子舀了喂小狐狸,还问她烫不烫。
泽楷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想峄阳大概很宠妹妹吧,这才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