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里的大灯熄灭,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凭着微弱的灯光,闻名隐约看见闻声替闻谨童整理被子的模样。
他试图看清闻声的脸色,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耳侧清晰可闻。
心口突如其来的发热让闻名的呼吸声也跟着加重,他翻了一个身,试图掩盖胸口如雷跳动的心跳,却发现怎么也不能轻易停下来。
他的胸腔好像藏着一只无头飞蛾,四处莽撞就为了寻找一条出路。越出不去就越想出去,越想出去就越着急。
闻名竟然失眠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的睡眠向来很好,无论白天是瘫着还是忙碌,晚上向来都能到点就睡。
他翻了今晚不知道第几个身,正望着远处的小夜灯出神,冷不丁听见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却不是叫他:大爸爸,我睡不着。
怎么了?
闻名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他竟然从这个冷面老男人口中听出了一丝温柔。
爸爸老是翻来覆去不睡觉,影响我休息。
闻名第一次对儿子生出想揍他的冲动。
闻名。
来不及脑补揍儿子的场景,闻名的心脏顿时跳到嗓子眼,他强自镇定:嗯?
睡不着就出去。
闻名被闻声话音里的无情冻得心下冰凉,他结结巴巴:有有灯
没有灯童童害怕,不习惯就出去。
不不不,我可以。闻名狠狠将头埋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闻谨童的说话声:大爸爸,我能跟昨天一样抱着你睡吗?
闻声这次没有出声,闻名只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轻动,紧接着身旁就灌进来一股冷风。显然是闻谨童被抱走了。
脚放下去。闻声忽然道。
我没有伸脚!闻名下意识澄清。
我没说你。闻声沉默了一会儿:你再一惊一乍今晚上真的不用睡了。
我睡了。闻名不敢再动。
嘴不动,脑子却在止不住胡思乱想。
闻名回想刚才闻谨童说的话,跟昨天一样抱着你总是萦绕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忍不住想,闻谨童昨天也是抱着闻声睡的?他抱着闻声睡了快四年?
还伸脚?手呢?手放哪儿?
他心底止不住升起一股浓浓的嫉妒,这种嫉妒支使着他侧身,支使着他试探的双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