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午夜时分转小,但还是淅淅沥沥下了半宿,直到天光微亮才完全止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裴宅的时候,姜渔也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只是他浑身虚软,脑袋也不好使,睁着眼在床上躺了好几分钟才爬起来。
闻着自己满身汗味,姜渔一脸嫌弃,果断去浴室先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一下楼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
他鼻子尖,闻出是有人在煮皮蛋瘦肉粥。
这么早起床煮粥的,就只可能是黎伯了。
“黎伯,早。”姜渔迎着照进客厅的阳光眯了眯眼,又伸了个懒腰,边朝厨房走边笑吟吟地打招呼,但在看到餐桌边坐着的那个高大身影时,立刻收了声。
裴烈?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笼罩记忆的云团被一层层拨开,姜渔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秦远去学校接他,他和裴烈一起坐车回的裴宅,后来还去了复健室。
再之后呢?
不怎么记得了。
姜渔见裴烈望向自己,立刻收敛笑意,恭恭敬敬叫了声“裴总”。
原先觉得这个称呼太生疏,像是公司的上下级,但现在看来正好。
裴烈漠然地看了姜渔一眼,然而在收回目光看向报纸的瞬间,蹙了蹙眉。
姜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尴尬,黎伯走了过来:“哎呀,小鱼少爷,你怎么起床了?”
“诶?”姜渔松了口气,又有些奇怪,“我每天都是这时候起的呀。”
“你烧退了吗?”黎伯试了试他的额头,“谢天谢地总算不烧了。”
这回轮到姜渔惊讶了:“我发烧了?”
难怪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小到大,发烧和醉酒都能让他暂时性失忆。
姜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昨天淋了雨,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不过我睡一觉就能好,您看我现在,是不是精神百倍?”
黎伯被他逗笑了:“是是,老天保佑。你知道吗,少爷昨天守了你—— ”
“黎伯。”一直一言不发的裴烈突然出声打断,语气生硬地提醒,“粥好了。”
吃完饭,姜渔又发起了低烧,在裴烈的坚持下,不得不去医院做检查。
10月末的华城,秋意正浓,葱郁的半山也由翠绿染上了金黄。
姜渔穿上了高领毛衣和薄呢外套。外套是手工定制,陆师傅紧赶慢赶先做了两件出来,前两天刚送到,没想到今天正好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