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没拒绝,小喝了两口。
福利院发给小朋友的牛奶都是用本土牌子的炼乳泡出来的,这十多来年都没有变过,还是记忆中的那种味道。
时洲被热气熏得眼眶酸涩,忽地听见盛言闻温柔又耐心地开了口,“洲洲,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
时洲在热气萦绕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言闻。”
“嗯?”
“我请你看星星,好不好?”
盛言闻不会拒绝他的一切邀请,“好。”
…
福利院里的孩子们都睡得很早,节目组‘入乡随俗’保持着相对的安静。
才过了晚上八点,院里都已经静悄悄了,时洲轻车熟路地带着盛言闻上了最顶楼,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阁楼的门。
时隔多年,福利院里的很多东西都已经变了,包括阁楼内的摆设也变了,但好在顶上的小方块天窗还在——
仰头透过天窗,隐约可以看见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没了以往繁星璀璨的盛景。
时洲有些失望,捧着牛奶轻叹了一声,“看不见几颗星星了。”
盛言闻的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脸上,饶有深意,“那看月亮也可以。”
“嗯?”
时洲撤回视线,静静地和盛言闻对视,从未有过的静谧流转在两人的周围。
“言闻。”
“我在。”
“我……”
时洲设想到了很多种便于开口的措辞,但真到了坦白的关键时刻,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盛言闻仿佛洞察了他的心理,“不知道怎么说,那我替你说。”
时洲一愣,“什么?”
“宝贝,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更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出身。”
直白的话在语调的修饰下并不伤人,反而裹挟着时洲最需要的深情暖意。
盛言闻不着痕迹地挨近了时洲,鼻尖蹭着鼻尖,“这些年,我们家洲洲已经在很努力长大,然后以最优秀的模样和我相遇了。”
“……”
时洲的心理防线被一瞬击溃。
让他从小在意到长大的身世经历,以他从未设想的方式从盛言闻的口中说出。
趁着夜色,不受控制的眼泪砸进牛奶中,也砸在了无名指的婚戒上。
时洲哽咽了一声,试图压着哭腔,“你、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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