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冰扫了眼,发现起码七八通电话没拨通,再一想魏骁抱着林鹤年离开,突然半夜叫直升机飞回首都,怕不是猎艳猎上心,准备蹬了秦毓,而秦毓这恋爱脑、痴情受最敏感,恐怕察觉到魏骁的心思,伤心难过整晚,一大早失魂落魄地坐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也不顾别人看他的奇怪目光。
瞧着,还挺可怜。
谢小冰心一软,拍拍秦毓的胳膊:乖,我们不为渣男哭,回头给你介绍一打优质男人?
秦毓:有魏骁的水准吗?
谢小冰为难:不好找。
恰时严斯韫拿着两支甜筒过来,谢小冰当即指着他说:看我们小严怎么样?不比魏骁差哪儿吧。
严斯韫表情冷淡:别开这种玩笑。
秦毓扯扯唇角,露出勉强的笑,抬头看一眼严斯韫,很快撇开,低声说:我想在这儿多待两天,你们出发去下一站吧。
谢小冰觉得现下撇开秦毓太不讲义气,当即表示要陪着秦毓,于是拉他去进餐,下午拽着人往KTV跑,晚上去舞厅,什么地方人多就往哪里钻,往往是精力旺盛的他一到地方就钻进人堆里玩嗨,跟女人接吻、跟男人贴身热舞,生冷不忌,自由开放。
严斯韫好几次将他从人堆里拽出来,一个没看住,就又不见了。
到最后,严斯韫眉间带着一丝疲惫,不再管谢小冰。
他在吧台边喝酒,拒绝一个又一个搭讪的人,身旁是安静喝酒的秦毓。
午夜时分,严斯韫收到谢小冰的视频电话,脸蛋通红、打着酒嗝,简单通知:我和朋友去看邻市的烟花秀,上车了。回头联系,顺便帮我把行李带过来。mua~~爱你哦,严严。
严斯韫被他抛下,秦毓被他忘了。
谢小冰潇酒任性,一如既往地自在,不负责任。
严斯韫露出自嘲的笑,蓦地问秦毓:你真的喜欢我?
秦毓认真地看他,眼里是真情流露:我真的喜欢你。
严斯韫:为什么喜欢我?
秦毓:因为你值得。
严斯韫:我很好吗?
秦毓斩钉截铁:当然!他抿了口长岛冰茶,脸上出现追忆的表情:也许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帮谢小冰搬行李,他人没出现,连宿舍在哪都不知道,可你什么都清楚。我当时觉得奇怪,以为你是他哥哥。
我当时就一个人,行李大包小包,累得满头大汗,而你经过我身边时,帮我提起一大半的行李。当然要是仅此的话,我不至于动心,是因为那天晚上我们又见面,我挑了一条不太熟悉的小路走,结果草丛里钻出一条蛇,吓得我不敢动弹,而你在小树林里看到了,帮我抓住那条蛇,又陪我走完那条小路,告诉我那条路的风景有多好,小树林哪里隐蔽,哪个角落看月色最美,哪块丛林有蛇虫你不知道当时的我处于一个多么孤单、混乱、迷茫的境地。
你的出现,填补了我的空白。
我一见到你就会欢喜,那份欢喜冲淡了当时的失落无助。
严斯韫,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严斯韫深深地凝望秦毓,似有动容,他早就不记得迎新那天见过什么人,只是谢小冰又跑出他的世界的失落和对身边事物的漠然。
你不恨我的欺骗、冷落和威胁?
怎么会?秦毓的眼睛柔和得不可思议,恨比爱更长久,更累人,他永远都不会去恨人。
更何况爱与恨相对,不够深爱,哪来的恨海情天?
灯球闪过柔和的光,恰好打在秦毓的侧脸上,落严斯韫眼里就像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唯有他一人是光芒。
严斯韫似被蛊惑,低头下来,秦毓恰时偏过脸,只让吻落在唇畔。
秦毓握住严斯韫的手说:带我去飙车吧。
严斯韫一愣:飙车?
秦毓抿着唇笑,像偷腥的小猫:是我很久以前就幻想跟情侣一起做的一百件事里的,其中之一。
没跟魏骁做过吗?
那是独属于你的一百件事。
严斯韫的心弦被撩拨,尽管知道不该,还是会被诱惑。
置身于寒冷黑暗的人,总会渴望、追寻温暖明亮的阳光,握着仅有的那一束死死不肯放手,尽管那束光从未属于过他,以至于忽略从他身边经过的光,伤害为他而停留、为他付出、为他而灼热的阳光。
抱歉。
秦毓:感到抱歉的话,就陪我三天吧。把谢小冰抛弃的你,借给我。
严斯韫终于被蛊惑,被秦毓牵引着去山间飙车,迎着海风,时速一百八,山风、海风拍打着脸颊,心、身体和灵魂仿佛飞向无拘无束的天空,那人间沉重的孽海情天也被远远抛于脑后,从未有过的放松笼罩全身。
最后在山顶看日出。
迎着日出,严斯韫吻了秦毓。
秦毓的额头顶在严斯韫的肩窝,呢喃道:你的心还在摇摆,别做会后悔的事。
唯有爱得失去自我,才会在终于可以得到他的时候,选择理智地推开。严斯韫那颗除了谢小冰之外,无人暖得动的心,出现一缕裂缝。
秦毓和严斯韫只玩了两天,第三天被谢小冰一通电话叫走,他说他在邻市遇到点麻烦,可怜兮兮地求严斯韫过去帮忙。
严斯韫迟疑地看向秦毓,犹豫不决时,已是表态。
秦毓垂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像古画里的仕女,超越性别区分,优雅美丽得动人心弦,至少严斯韫没法再像从前那样无视他。
严斯韫沉默地收拾行李,对秦毓说了句抱歉,就踏上邻市找谢小冰的路。
秦毓倚门目送严斯韫离去,眉眼间不悲不喜,拍了拍脸颊收拾行李准备回首都,而在他坐上飞机之前,收到宋昭渊的短信:【姓严的还是走了,他再一次选择谢小冰。】
秦毓皱眉:[你达视我?]宋昭渊:【是关心。】
秦毓:【可严斯韫眼里开始有我了。】
那边瞬间安静,过了很久才来新短信:【他知道你对他深情表白的前一刻,你还跟我上床吗?】
秦毓:【我和严斯韫之间,情多于欲。】
他又发:【这三天,我们没有越界。】
发送完毕,不待宋昭渊回复,秦毓就关机了。
同市某国宾酒店的房间里,猛然传出嘭地巨响,秘书急忙推开门,却见地面静静躺着手机的残骸,再抬头看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上司此刻脸色阴沉、目光阴翳,怎么看怎么像是妒火灼心?
不可能吧,应该是看错了。
他跟了他上司十几年还能不清楚宋昭渊有多薄情寡意?让他沦陷爱情都不可能,何况是像个被抢老婆的low男那样嫉妒发疯摔手机!
笑死,根本不可能!
飞机起飞,舱内的秦毓碰了碰脖子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痕迹,难免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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