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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瞬间,但这次已经见面了。

所以呢,即使困扰也仅是这次,她在心里补全下半句话,点头答应送他回去,然而一路上商俞并不是领情的模样,靠在副驾闭目养神,没再说半个字,周身萦绕低冷的气压。

她明白,自己这番话挫伤到这位倨傲的心理了。

挡风玻璃外甫进眼底的街景繁华不败,霓虹灯填充夜色。孟朝茉熟悉这片的路,更加清楚怎么避开红绿灯省时,临江君园曾无数次是她的目的地。

到了。望向那栋低奢内敛的建筑物,从未有的淡然。

既没有回家的欣喜万分,也不存在回到这座空壳的怅然若失。

商俞睁开眼,眨了两下,隔了会儿冒出声谢谢,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孟朝茉目光落在他走后的副驾上,收回的那刻瞥见中控台前还搁着方木盒,里边是那幅画。可以说今天这一切这幅画就是条线始终贯穿其中,划上句点的这刻,画不能留在她这里。

她动作快速拿起木盒解开安全带下车,赶在商俞进门之际叫住他。

把画递出去,我不能收。

他静得发沉的眸光盯着她的眼睛,顷刻间耳边风声炸响,风势凌冽仿佛要窥探她内心深处是否残存情念。好在很快他目光下移至她手里的东西上,转身之际淡淡一句:随你,不要就扔了。

好歹价值千万,她把东西放在门口,你自己处置。

随后离去。

然而身后门锁开启响过后,突然咚的传来重物落地声,商俞这次真的晕在地上了,脑门实打实磕了一下。他说不上来那种滋味儿,脑子混乱成浆糊,耳边还有她清冷自持的嗓音,每个字都透着我们无关的决绝。

最后他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鼻尖萦绕淡淡的百合香,再睁眼他先看到的是一段雪白秀气的脖颈,随着俯身扶他躺下的的动作,挂着的银链子在轻晃,下头的小钻石在闪,他鬼使神差地伸两根指头去捏那颗闪他眼的钻石。

撒开手。钻石的主人冲他说。

好吧,他就撒开了。

对方替他盖被子时,他眼睛晕晕的,不知道是眯是睁,只是觉得那截素白手腕上的腕表很漂亮,像金属缎带做的腕花。

他拿食指去摸,被打了回来,啪的声脆响。

他有点生气了,生气当然要发脾气。

捂手宣布:我要洗澡,有酒味。

酒醒了再洗。孟朝茉驳回他的诉求,谁知道他洗着洗着会不会又一头栽倒。玄关扶起他还仅存点意志,能在背扶下迈腿配合上楼,到最后酒劲完全上头直接成了个软架子,从卧室到弄上床简直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再来一次她的胳膊腿就彻底废了。

他固执的很,臭,现在要洗。

那去吧去吧,自己去吧。她朝浴室连连撇头,一副随他干什么的态度,抱手在床边好整以暇看他好戏,绝不拦着。

结局当然很惨烈,商俞哼唧挣扎坐起,还没有下步动作呢,整个人就失去中心制住似的歪倒,要不是她施手捞了他一把,别说洗澡了,他可能得因为以头抢地先去趟医院。

商俞不识好歹,趴在她身上仰脸质疑:你拦我干嘛?

朝朝姐姐,你拦我干嘛?喝醉的他只顾得到答案,迟钝的神经仿佛接收不到她垂眸释放的冷视线。

孟朝茉塞个枕头让他靠背,撂下句:我去找解酒药。

在二楼的会客厅的柜橱里翻药箱,她之前有购买解酒药的习惯,用完后黄汾没再往里添置,里头没有解酒的药物,她只好去厨房用温白开泡上大杯的蜂蜜水,总比他被酒精操控得愣头愣脑的好。

她真该录下来,明天甩给他当场处刑。不过这种顽劣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不会让交集持续下去。

她回主卧时商俞正把身上的连帽衫脱了下来,半只袖子还套在右臂,头发被领口一束一松整个蓬乱。他还知道把因为脱衣服蹭上去的打底衫扯下来。

衣服臭。他说完把连帽衫完全扯下扔在床尾。

你不困吗?不头晕想睡觉吗?醉酒的人不是都两眼一闭呼呼大睡,怎么他一个劲折腾。商俞酒量好,顶多微醺,她还从没见过他醉成这样。

商俞摇头,他不困,只是晕晕沉沉。

她无奈,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他看看玻璃杯,又抬眼看看她。

毒药。绝情的语气。

他一双桃花眼一下子睁大。

醉酒后的动作比他平时漫不经心的调子不知道夸张了多少百倍。

蜂蜜水。孟朝茉重新说。

商俞终于放下眼里的惊诧,就着她扶玻璃杯的手,仰头啜饮尽,喉结一动一动,有滴水从唇角滑出顺着流畅的下颌,一路蔓延到仰起的脖颈线,在凸立的喉结上停留半秒不到,彻底化成滑腻肌理上的一道湿痕。

甜。他抿抿唇,舌尖微露还舔了下唇畔。

那你休息吧。她觉得自己已经照料得挺周全的,盘算差不多该回去了。

回去的话还没说出口,商俞的话先出口:你也一起休息吧。

说完还要把身上仅剩的白长袖脱掉。

轮到孟朝茉一双杏眼一下子睁大,哎了声。他抓住衣服领口伸手往上一扯,娴熟的过程不超两秒,他就光着上半身了,还满脸疑窦望她,不明白她惊叫什么。

酒醒了你会后悔的,我先回去了。她算是弄清楚这位可能把这切当成离婚前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自然坦诚相待。

他勾手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像只断线的风筝扑进他怀里,紧接着他绯红的脸上浮现得到玩具的笑意,再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因为孟朝茉扑在他身上,胸脯贴着他的胸口,软软的,没穿衣服的触觉尤其敏感,他整个人腾的烧起来。

孟朝茉在心里一声咒骂,夫妻近两年,她当然感觉到了,怪只怪他闹什么要拉自己一下,醉酒了也没把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挤走,拱起一身火好玩吗!

她撑手坐起身,他也跟随半坐,单只手臂后撑大半身子,歪歪斜斜的倦懒样,然而白玉耳垂快烧成石榴籽了,直勾勾望着,眼底的一汪水要把她化开般,开腔仿佛闷久了似的发哑:朝朝姐姐

别叫我,不可能。她冷峻撇脸,目光扫过白皙精瘦的身子。

他不让她把外套扯周正,她拢起抻好,他就抬手挑下来,直至两个来回,在她气极瞪向他时,在她耳畔臣服般引诱:姐姐玩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她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不为别的,实在是他的话太露骨。在交往甚至婚姻期间,他向来是要做主导方的,而自己满眼只容得下他,当然是配合他任由索取。他被下药克制不住说求是初次令她疑惑,在老街家中倚着她在她手里泄了,她吐气之余也有震惊;而这次赤裸裸的渴求,不啻于响雷炸顶。

她越瞧商俞越不像他,还是他本来就这样?

上半身处于呆怔中,背脊僵立,而商俞没得到回应正拿腮颊去蹭她的耳廓,猫似的轻轻唤她。

然而她终究更能自持,双手推抵出一方间隙,冷静点,我们离婚了,你想不起来了吗?

商俞明显迟疑了下。

再然后唇瓣吻上她的下巴尖儿,是荒原来势汹汹的野火,一发不可收拾。

她一再偏头躲避激起他的怨怼:朝朝姐姐

他咬字很软,有连音。

孟朝茉重新看他,目光剖析,捕捉到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清明,她基本笃定:你酒醒了吧?

商俞点头,起码能记起两人发生的所有事。

恋爱、结婚、离婚

心里像空出个大洞,他抱住了她。

眼落定在皱乱的被子上,嗯。

既然他已经清醒,孟朝茉觉得还是该说清。

我刚刚帮你,是看在我高中的时候你也帮过我的份儿上,看在奶奶的面子,不代表什么,我们俩更不可能还有发展。孟朝茉推了推胳膊,纹丝不动。

商俞陷入阴鸷,缠抱得紧,把她整个埋在怀内、埋在了热烈的酒味里,凉凉问:朝朝姐姐想和谁有发展?

唇瓣柔软轻碰下她的脖子,你心里装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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