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会留下来?
孟朝茉食指瑟缩,浑身僵硬,到现在,她已经无法接受他的亲昵。想来是她今晚留下帮他,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沉定心神说:是过去。今晚扶你上楼、泡蜂蜜水做得顺手,也是过去的习惯,总有天会改掉。以前我甚至能背出你助理的电话,刚才想打电话给他让他来照顾你,竟然怎么也想不起后四位号码,时间一长
你别说话了!商俞浑身发闷,要喘不上气。
习惯,他怎么听这词这么刺耳。
孟朝茉凝了声儿。
粗犷的铃声打碎静谧,她的铃声还是当初为和孟启峰唱k,提前营造氛围的刀个刀刀,商俞先行夺了她手机,往床尾一丢。
她不满,声音炸开来,你干什么?
见她眉眼生动,商俞稍微好受点,不想让你接电话。
揽臂收紧她的身体,一副耍酒疯的无赖样。
然而电话锲而不舍,第二轮响起,粗粝的歌声尤其叮耳朵,当唱到一把杀猪刀时,商俞终于听不下去,松开她说:你去接吧。
孟朝茉从桎梏里解脱,翻身去拿手机。
刚接起,传来林图的关怀:在忙哪?时间不早了不要熬夜。
她回头,看了眼懒靠在床头的商俞,走远几步,刚刚有点事情,忙完就差不多睡了,外公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林图笑了笑,外公想和你说件事儿,其实我一直有幺儿的电话,之前蒙你舅妈呢。早就跟他说了,你俩星期天哎就是明天,到长虹路的望月阁吃顿饭嘛。
长虹路是箜市最繁华的地方。
望月阁的知名程度也很高。
孟朝茉一个头两个大,我不去,外公你就别操心了,这种还是事顺其自然好,这样搞得好像相亲一样好尴尬。
相亲?商俞坐直了。
登时眼不晕,头也不沉,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双耳。
刚刚她是说的不去吧?哦,那还好。
林图哎了声,接着说:你以为外公没想到啊?这不是古板的相亲,让你和幺儿吃顿饭也不是一定要你们在一起,当然你们能投缘水到渠成也最好了哈哈哈。幺儿在箜市生意做得大,酒店、餐厅都有,认识他也对你的逸室也有帮助。公司刚起步,外公当然得尽力帮帮你的。
知道外公为我好,想让我多点人脉,但是舅妈要知道了你没让小茹去,不得和你吵架哪,干脆让小茹去吧。她不想外公因为她的事要和赖秀秀闹不愉快。
林图哼了声,当初和幺儿说的是介绍我外孙女给他认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可是
她话没说完,林图打断,赶鸭子上架的架势,明天晚上八点啊,你记得抽时间去,对你没坏处的,好了好了外公年纪大不能熬夜,睡觉了,对了,等下得把幺儿的电话发给你,现在就发,省得忘咯。
后面声音渐弱,应该是手机离了耳边,最后挂断了。
她叹气。
不是因为望月阁的饭局犯难,顶多投缘就做朋友,不投缘饭后就散,是担心这事儿被赖秀秀知道要没完没了的闹腾。舅妈撒泼是排头名的,她还得顾及外公外婆的安宁日子,否则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很快,手机传来条短信,是那个幺儿的电话。
你要去相亲?商俞寒凉的声音响起。
也不孟朝茉顿了顿。
看了他一眼。
忽又改为说,算是吧。
商俞紧盯她,眉梢瞬间成雪中刀锋,你本来想说什么?
孟朝茉不喜欢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没什么。
然而,商俞复又软了声音:姐姐是不是想说,也不是相亲。
是。孟朝茉吃软不吃硬,点点头。
商俞脸色松缓,但是没持续几秒,因为孟朝茉接着说:也不算是相亲,也就是吃顿饭认识下,很大可能发展成朋友。
剩下小部分可能呢?他沉了脸。
连朋友也做不成。她说。
孟朝茉像是举起了一把无形刀刃。
企图斩断他对她的某种念头。
商俞还在看她。
她迎上目光,下定决心开口,也有可能发展成恋
商俞狠狠制止她说完,冷气森森,
你出去,我不用你照顾了,今晚谢谢你。
她还是点头,好,那
出去!出去你出去床头的灯电子钟一类遭了殃,被扫落一地,四分五裂。
残存的数字闪烁两下,最后熄灭为黑,她买的这些摆件以这种方式收场也好,总比摆在这里时刻令人回忆过去要好。
孟朝茉很快消失不见。
她在门外遇到了个踌躇难安的女生,尽管只见过一面,她还是记起来是在汀绮给商俞盖毯子的人。
对方见她出来面露喜色,商太太,我是云幼然,刚刚的事情你误会了,我和商先生是第一次见,只是顺手替他盖了下毯子,你们别因为这件事有什么不愉快。
重点是别因这事迁怒她,云幼然想,她就不该接魏三儿的电话,还妄想能得到综艺常驻名额,羊肉没吃反惹身骚。
孟朝茉很平淡,我不是商太太,你们究竟是怎么样不必告诉我。
云幼然心底一惊,她回想起魏三儿对眼前人的称呼好像是前嫂子,她借魏三儿刷脸才进来临江君园,想对商俞表达下歉意,没想到先撞见的这位,这么说夫妻俩已经离婚了?她心底的愧疚感少了许多。
她还想再说清楚点的,没想到这位看似温淡随和的前商太太并不赏时间,半点眼神没多给,撂下句话就擦身而过。
紧接开着外观豪气的大G驶离了这栋别墅。
像黑暗里蹿出的野兽,利落干脆,浑身傲骨。
剩云幼然对门发呆。
脑海里闪过商俞的阴鸷,想到自己经纪人的耳提面命,这些人高高在上,其中商俞更是翘楚,动动手指就能让她在娱乐圈看不到未来。箭已开弓,她没有回头路了。
纠结再三,云幼然右手摁响门铃。
一遍
两遍
三遍
要不算了吧?她头皮发麻。
五指从门铃旁边缓缓掬缩,无奈看了眼路边停靠的黑车,准备回去。然而黢黑车窗撤下三指宽,露出双意味深长的眼睛,她顿时收回了要离去的脚步。
门锁突然开了,要不是有滴的声响,她压根没反应过来,因为门还是关着的,缝只有一丝大小。
就在刚刚,商俞正半躺着,脸比浓重夜色要更寒气逼人,一地的狼藉让他心神烦闷,这些好像是孟朝茉精挑细选后买下的,如今剩残骸正躺地板上。
在她家楼下车里的对话以你别再来了告终,回来后让黄汾把门锁密码更改了,同时让她把那些个孟朝茉买的小摆件通通收起来丢垃圾桶,最后看见黄汾大包小包拎下楼,没由来的又让她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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