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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桉小说免费阅读-蓝桉十七双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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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致死都没有给过他半分的爱,半分亲情。

晏唐抹了一下脸颊,将炙热的血抹开,转头望向他的将士。

我确是坤泽。

诸位若是谁不服我的,尽可以骂我,拿上你们的武器,攻击我。若谁自认在领兵打仗,拳脚功夫上胜得过我,晏某执剑候教。

军中顿时静谧无声。

刚胜了一场大仗,晏唐的才能,他们自然有目共睹。

然而自古以来,坤泽柔弱,乾元孔武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怎能想到,这位创下旷世奇功的晏将军,竟是个坤泽。

然而众人心中也都叹了一声,难怪。

难怪他无论如何将才斐然,都不得晏修老将军的青睐。

回城的马车上,晏唐拉开帘子,急切询问:怎么不动了?

副将回道:前方落石,行进速度自然缓慢了些。

从斌,把你的马借给我。

孙文武愣了一下,将军,不可!您腿上还有剑伤,怎可骑马?

晏唐却心意已决:我一刻也等不了。

上一次京城来信已经是一旬以前,说陛下生死未卜。近日山洪拦路,送信的驿马跑死了好几匹也送不进来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谁知晓他心里的担忧与思念,他在军中顶天立地,自是丝毫不能垮下来。将士中何曾未置喙过他是个坤泽,他更不能有丝毫软弱,背要挺直了,肩上扛着万石。

蜀道艰险,然而大将军快马加鞭,翻山越岭,日夜兼程。

他回京城时,天还刚蒙蒙亮。

他孤身单骑,直入宫内。

赵策东在武啸门前远远望见他,目光中似有一束火苗。

晏将军!末将恭迎将军凯旋!

晏唐却没什么功夫与他寒暄了,他未曾停马:我去见陛下。

他穿过一扇又一扇门,马蹄塌起的灰尘将他衣衫的下摆都脏污了。到了永和宫门口,他却惴惴不安,连推门的勇气都失却。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光从他推开的门缝钻进屋里。

光照在屋里的座椅上,照在座椅上的人身上。

座上人抬起眼,目光似水柔情,他望着站在光亮里的人朝他奔来。

跑慢点。他轻轻的说,实际臂膀都已经张开。

第二十五章

晏唐很急切,却还记得姚润桉身上的伤口,他轻轻环住了姚润桉的身体,两人却并没有紧紧的相贴,然而,蓬勃跳动的心跳确仿似共振。

你的伤怎么样了?晏唐拉开身体,扯着姚润桉的衣襟要看。

姚润桉也不挣扎,任他闹。没什么大碍了。

晏唐看到沾着血的绷带,咬着下唇,过了许久才说:上个月还说性命垂危。

姚润桉的拇指揉过晏唐的脸颊,忽然想起来他曾经以为晏唐咬着下唇是厌恶。此刻他才知道,那是他在掩饰自己的难过。

我怕,怕你难过,怎么敢。他言语间,捂着胸口喘气,一只手扶住椅子把手,面色苍白了好几分。

晏唐忙拉住他:怎么了?

他言语间,捂着胸口喘气,一只手扶住椅子把手,面色苍白了好几分。

晏唐忙拉住他:怎么了?

姚润桉摆了摆手:坐了太久。

你几时坐在这的?

昨夜就在了。

晏唐扶着他到床上,望着他皱紧了眉头:你还没痊愈,坐着这么久干什么?我若是在路上耽搁了你又当如何?

姚润桉望着他,眼里盈满了笑意:我想快点见到你。

晏唐捏了捏耳垂:也没多多久没见。

但是我很想你。

晏唐揉着耳垂的手都顿住了,耳畔越揉越烫,像是烧起来了一般。

以往姚润桉也常说这种话,但从前他从不回应,此刻他却想说。

他想将他的思念诉诸于口,但他不知如何形容,他不如姚润桉会说话。

他向来直率,可是一旦碰上情爱,他却像个哑巴。

姚润桉握住了他的手,躺下时还笑着。但他身旁的人沉默许久,忽然开口了:我也很想你。

床边的烛火忽然晃了一下,姚润桉的心也随着晃了一下。

姚润桉没在等他回应晏唐从未说过什么想他,喜欢他,爱他。

他的思念,他的情爱皆是那般内敛,然而却似蒙尘的明珠,长明不灭。

姚润桉刚卧下的身体复又坐起身,他想望着晏唐。好像近在咫尺都不够,他想与他相拥,把晏唐揉进怀里。

我想亲你。姚润桉望着他,望着也不够,还想吻他。

晏唐没说话,却离他近了点,然后闭上了眼睛。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他却像个未经情爱的小孩,乖得任由姚润桉摆布。

亲吻落在了他的额头,像是一滴水落在那儿,轻轻的,却带来恒久的麻痒。

姚润桉退开时,晏唐却睁开眼,追着他的唇瓣吻了上去。

冬日接近尾声,薄薄凉意中,两人交换着彼此炽热的呼吸,染了热雾的舌尖在唇瓣间会聚,爱意也会聚。

姚润桉半睁着眼睛看他,他很喜欢看晏唐接吻时的样子,看他长长垂落的睫毛,眼角的被吻得湿红。晏唐平日里要强惯了,只有在此刻,身上的侵略性尽数消失,被吻得喘不上气还要安静地承受着。

他们分开时,晏唐周身都麻了,他微张着殷红的唇瓣,不住喘气。

姚润桉坐在床上,与他一同调整着呼吸,还没缓过胸口过分活跃的心跳。

幸好,大难不死。

他常常痛了一夜,冷汗一炷香就能将床单浸湿,却又不能换衣裳太勤,他就昏睡在一身黏腻与剧痛中。

有时他自己都感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他硬是爬着也不肯进去。

那天李太医替他拔体内残留的箭头,若是他昏睡过去便可能再也醒不来了,他吊着神经一夜,忍那剧烈的疼痛。

不是什么幸好。

哪有什么幸好。

是他为了见他,生生熬过一个又一个濒死的深渊。

如他所说,他太怕再让他难过,怕他哭。

晏唐望着姚润桉的眉眼,忽而想起那日,他在御花园遇见他时。他有身子的这大半载也时常想起,只觉得那是个错。

若是没那慌张又失了体面的惊遇,又怎会有同他纠缠不清的三年。他怎会痴傻的将一颗真心都捧出去,又被摔个粉碎。

可那日他中箭时又听姚润桉说,说他耿耿于心的那场烟火,是在念着他们的初见。

他那时只觉得耻辱,坤泽之身捆束了他的一身,令他从小就是不被爱那一个,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与情欲,一生都被困。

可他觉得不堪回首的往事,却被姚润桉视若珍宝的拾起,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忽然有句话想问姚润桉,这个想法盘桓在他心中许久,压得他喘不过气。然而他向来恣意,此刻不知怎的却说不出口。兴许是怕答案罢,若他不知道答案,他与姚润桉各自缄口,也没什么大碍。

可他忍了几月,还是咽不下去。于是他便还是问了。

若你不知晓我有孕,是否便不会来找我了?

姚润桉静了,片刻后才道:唐唐,我从前以为你对我无意,并非在意什么孩子,若你不愿,我一世无子又何妨...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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