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胆小的人,这么优秀的人找我,我心里反而担心会有什么企图。你也看到了,我并不算足够吸引人,所以总感觉到亏欠,想在其他地方弥补你,帮助你。苏息辞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去挑了一根台球杆。
司徒瑟心里更加畅快,此时的发展如他预想的一样顺利,因为他总是能准确无比地抓住苏息辞这类人的心理。
自身因为身份卑微而胆小自卑,一旦遇到优秀的人,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以为是有所图谋,小心翼翼捧着对方,顺着他的感受。到时自己只要给予一些施舍,就会立马倒贴过来,不管要求对方做什么,都会答应下来。
他的目的,也就此达到了。
司徒瑟踱步靠近,无奈而宠溺道:你啊,让我怎么说才好,明明是喜欢你,又不是不好的事情,你却这样疑神疑鬼。
如果真的倾心,那田小姐和布先生怎么说?他问。
你这是在吃醋么?司徒瑟心里「啧」了一声,这人连吃醋都这么干巴巴得没情调,我喜欢他们,也喜欢你,你放心,他们有的,你都会有,甚至对你更好。
苏息辞眼神动了动,温柔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司徒瑟深情道。
他优雅而矜持地笑了起来,脸上的面容完美地呈现出对方想要的一切情绪。
司徒瑟看着他的笑容,平静的心再次泛起涟漪。
这人和之前交往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温柔而美好,有种小家碧玉抚慰人心的情调。
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司徒瑟定了定心,终于试探着伸出他的獠牙。
看你这么在意这个,我倒真想起了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份投标书,你能帮我找到么?
什么投标书?我只是一个管家,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
不难的,封面上都有写。司徒瑟带着感慨说道,我手底下一个身担要职的主管前段时间突然辞职,之后我才打听到,原来是被你家少爷高薪挖去了。
你对我家少爷不满?
没有,人才嘛,大家都想要,挖来挖去很正常。只是,之前他一直在跟一个投标项目的单子,现在跳槽过去了,很有可能,他现在已经出卖了我,把我们的计划内容向你少爷说了,这让我很担心。
你想让我去篡改投标书内容?
怎么会,我可不想你去承担任何风险,让你被南宫燃发现,从而被他责难。
没关系的,你不用为我这样着想。苏息辞的声音透出几分感动。
我心疼你啊。司徒瑟更加放心了,温柔道,这样,你帮我拍几张投标书的照片,我只要看看上面的内容,是不是那人偷了我们公司的数据,转而拿给南宫燃用。如果是真的,我们得要临时再改数据和内容。
万一他不把投标书带回家呢?苏息辞思虑道,公司的事情,我没办法插手。
这个你不用考虑。司徒瑟道,你只要保证,他要是把投标书带回家,你能把它拍下来传给我就可以了。
他防备心太重,书房里也有监控,要不被他察觉而拿到,几乎不可能办到。苏息辞又提出了一层顾虑。
原来他在南宫集团内部也有商业间谍,而且职位不低。
要不要跟南宫燃说呢?他犹豫了。
原本我只是找你倾诉,不想让你帮忙,你却一定要帮,现在我开口让你帮了这个小忙,你却推三阻四。又不是让你去偷,只是做一个参考而已,大家都是这样的,我也可以把投标书给你少爷看。
司徒瑟深吸一口气,有些受伤,算了,说了你又不懂,我去找别人吧。
他失望地准备离开,腰前拦着一根台球杆。
心里不由嗤笑一声。
才刚开了个头,对他就这么恋恋不舍了。
司徒先生急什么?这样可是拿不到投标书的。苏息辞的语调依然柔软动听,这个庄园里,除了老爷和少爷,谁的权力能比得过我?如果我办不到,您觉得他们能么?还是我来做吧,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那你刚才推辞什么?司徒瑟嘴里的话一顿,恍然大悟,暧昧笑着靠近,说吧,亲爱的,你想要什么?房?车?还是
就像我说的,我不需要什么上/床经验。苏息辞手里的台球杆点在他的胸口,拦下了他进一步上前的想法,我要一千万。
太多了。才刚跟了他,连床都没上,就敢这么狮子大开口,以后还了得。
两千万。苏息辞一开口就翻了一倍,司徒先生还可以犹豫试试看。
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危险又迷人。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投标书?虽是问话,语气却无比肯定。
妈的,竟然被耍了。司徒瑟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以为自己全程将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没想到人家从一开始就在陪他演戏,让他不知不觉卸下心防,直接说出目的。
三千万,司徒先生再不好好把握机会,可要彻底错过这个机会了。苏息辞道,五秒后,我就要变成你的敌人了。
你以为你是谁!司徒瑟桃花眼危险地眯起,手成利爪朝他的脖子抓去,顷刻间就要把他按在墙上,给他点颜色看看。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嚣张地对他说话。
手上一痛,接着一麻,手肘到手腕失去短暂的知觉,他心中一凛,一脚朝他踹过去,带起的腿风不含半点怜香惜玉。
纤细的台球杆灵巧地打中他的膝盖,司徒瑟腿一软,矮了身体。他没花时间站稳身形,直接就势左手又是一拳挥向他的肚子。
眼看就要沾身成功,对方身形却及时偏避开,眼前的人瞬间转到身后。
司徒瑟后颈泛凉,单脚起跳回旋,扭身又是一记拳头。
台球杆竖直对上他的拳头,接触的瞬间,曲起的四根手指几乎裂骨,疼得他脸上神色狰狞了一瞬。
接着,他以更加狠厉的拳风,向后退两步的人逼近。
苏息辞把出现裂缝的台球杆朝他脸上丢去,顺势又拿起一根,三两下阻挡了他的拳头,朝他中门大开的胸口狠狠踢去。
司徒瑟身形不稳,捂着闷痛的胸膛半跪在地上,干咳起来。
司徒先生这是在向我求婚吗?苏息辞笑眯了眼,发展得太快了点吧,真是受宠若惊。
司徒瑟眼里跳动着浓浓阴翳。
不要用这么怨毒的眼神看着我,布先生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么,怎么,不死心,还想试试能不能把我拐上/床?
苏息辞反握贴在手臂外侧的台球杆下滑一段距离,杆头顺着司徒瑟的胸膛,朝小腹继续往下,抵达腿中间那一团肉。
你就是被这冲昏了脑袋么。他平淡道。
性,于他有没有都一样,甚至从接触程度上说算是折磨,所以他很费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热衷于这个。
蓦地,脑海里浮现出南宫燃强壮躯干中传达出的滚烫灼热。
苏息辞的手一紧,握杆的力气更大了。
唔司徒瑟皱起眉头。
痛,却又不是很痛,台球杆头将近一厘米的直径,说不痛,其实挺扎人,尤其那里神经敏锐;可说痛,那种感觉是什么?挤压的钝痛感?酸?麻?憋胀?还有丝丝的快意。
被踩在脚下,姿态低微到尘埃里,只能高高仰望如星辰耀眼的人,优雅,淡漠,不沾一点世俗,挥动手里的球杆,动动手就能让他狼狈不堪。
想拉下他,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与他共沉沦。
司徒瑟浑身发抖起来,手无力地握着台球杆,想将它挪开,反在拉扯中挪了位置,被更加强有力地挤压,台球杆边缘的锐利刮蹭而过,带着尖锐的针刺感,突突地挑战神经,几乎让他跪不稳。
苏息辞一向最会找人最痛苦的地方攻击,此刻见到他在发颤,对自己造成的结果还算满意。
只是,为什么那双桃花眼里,没有出现料想中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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