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这人太不会来事了。
苏息辞见他没话说了, 拎上饭盒,回到南宫燃的病房, 把菜一样样摆出来。
这是我特地吩咐厨房做的苦瓜,少爷您多吃点, 败火。
南宫燃嘴角抽了抽, 伸过去的筷子转了个弯, 朝另一盘菜夹去。
山药补肾涩精, 对您身体大有裨益。
鸭肉滋阴补, 和冬瓜一起,能去燥热。
少爷您怎么不吃了?
南宫燃看着满桌色香味俱佳的菜,放下筷子,我不饿。
您正在养病,必须补充充足的营养才行。说着,苏息辞视线往下,还是说,营养太足,已经精力过剩了?
南宫燃局促地蜷起腿,不满道:到底谁精力过剩?我在这里病歪歪地躺着,某人和调查员倒是打得火热,今天人家都找到病房来了。
成风?
除了这个,你还跟哪个调查员走得近?南宫燃一副「你赶紧坦白从宽」的表情。
他约我喝咖啡。
约喝、喝咖啡?!什么约你?
他之前怀疑我参与了绑架案,和雇佣兵是一伙的。可笑的是,就算雇佣兵已经认罪,他还特地过来诈我,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东西。
没我看着,你总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欺负。南宫燃叹道。
之后为了赔礼道歉,所以打算请我喝咖啡。
南宫燃惊得差点从床上蹦起。
苏息辞看着他,意味深长道:还挺有诚意的,冤枉了人,会赔礼道歉。不像某人,又是威胁恐吓又是各种怀疑,最后等了半天,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心里有小情绪了。
南宫燃心里警铃大作,没安好心,绝对没安好心。都抓住罪犯了还骚扰你干什么!他肯定是借着查案子靠近你,先假意吓唬你,之后顺势道歉约你,这种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必须要提防。
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要和他喝咖啡了。苏息辞眨眨眼。
你不能去。南宫燃顿时急了。
明天刚好是周六,事情比较少,少爷好好在医院里养病,我下午请个假。
不行,我不允许。南宫燃游走在暴怒边缘。
老爷肯定允许。
南宫燃见他要走,忙道:明天我请你喝咖啡,算是之前胡乱猜疑你的赔礼道歉。
在医院喝咖啡哪里有咖啡厅里的好喝。苏息辞道,少爷重病在身,好好养伤吧。
人家说请喝咖啡他才想到喝咖啡赔礼,这也太敷衍了。
哎呦,好痛,我伤口要裂开了。南宫燃捂着背哀嚎。
等下美姨会过来陪你,明天她和护工都在,这里不需要我。
我不想要他们,笨手笨脚的。总裁嫌弃道。
哦,那没办法了。
苏苏南宫燃伸出手试着去拉他。
苏息辞任由他牵着,憋着笑意不理他。
我要明天出院。
不行,你的伤势太重了,内脏受损,短时间内不能大幅移动。
庄园里医疗队养着干什么吃的,如果这点小小困难都解决不了的话,早点炒了算了。霸总豪气一挥,什么都别说了,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明天傍晚之前我必须回庄园。
这样的话,苏息辞就得忙起来。
他哪里不知道这人的心思,回握住他的手,道:少爷,我不喜欢喝咖啡。
南宫燃神情一顿。
苏息辞走到床边,把他的手放回到病床上,我想要少爷有诚意的表示,而不是敷衍跟风,说实话,我挺伤心的。
他强颜欢笑了下,离开了病房。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
电话那头呼吸声忽滞,等了几秒,才听到一股清朗有朝气的问好。
你好,苏管家。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停了两秒,我刚才去南宫总裁的病房里找过你,可惜你不在。
手机里的声音再次停住了,苏息辞听得难受,对他实在没耐心,道:脑子是安卓系统,还会卡顿?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开始抑扬顿挫地朗读,抱歉,上周我的手机号码不知道被谁标记了诈骗,整整一周,但凡没保存我号码的人,都以为我调查员身份是假的。
成风都不知道现在民众反诈意识这么强,一说自己是调查员身份,要么被骂,要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花十几分钟耍他玩,没一个信他的真实身份。
最后还是朋友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卧底进了什么传销窝点,号码被几十个人标记了诈骗,他这才反应过来,无奈换了个新号码。
现在手机软件那么多,单单重新绑定那些账号的手机号码,就又花了他好几个小时,搞得实在火大。
我给你打过电话,估计你以为是诈骗,没有接。
不是,我拉黑你了。
拉黑之前,顺手标记了诈骗。他第一个把这号码标记诈骗。
苏息辞把名片丢了之前,顺便记下了号码。
呃成风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接,没事的话,我需要挂断电话了,成调查员。
等等,明天、上周没约到,那明天可以吗?成风道,明天下午三点,兴安路街口拐角的那家。
明天啊苏息辞透过病房门口的瞭望窗,看着里面的南宫燃一脸便秘地在冥思苦想,无声笑了,明天我家少爷出院,有一堆事情需要做,没空。
那后天呢,周日
成调查员,你的歉意表达得很明显了,但不好意思,我拒绝接受。
为什么?
有时候你以为只是试探,却可能害了我的后半生。
成风解释道:但我当时不知道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根据安保那里的口供,你的种种行为很可疑,试探一下很有必要,我在履行我的职责,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一个人熟悉作案手法,并不代表他也参与其中。苏息辞远离了人群,道,如果我的大脑那时候不能思考,被你带着鼻子走,那么,我很可能应下了带炸弹进学校的行径。
如果是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答应下来。
这就是我与平常人不同的地方。
他当时心态处在崩溃边缘,几近发疯,一直在不断内疚自责,自己搞出的错误,自己伤害的南宫燃,间接害了那几百个学生,一时想岔,自己被关进监狱,他会觉得理所应当,那是他该接受的惩罚。
但南宫燃的所有眼神举动都在告诉他,错的不是他,是那些把装炸弹的车开进学校的绑匪。
他无形的鼓励,给了他很大的信心面对这件事。
虽然这人平常看起来不着调,中二又自恋,却会让你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被他的情绪感染,进而带偏,跟着做一些自己事后想想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在关键时候,这人又是那么靠谱,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边,陪伴他,与他共同面对那些负面情绪。
分开不到十分钟,苏息辞又忍不住开始想念他了。
这事的确有些鲁莽,没考虑到你的一些个人原因。成风听了他的话,承认道,但我还是不太理解,事情做过就做过,没做过就没做过,有什么好承认。
我并不需要你的理解,你也没必要来了解我,成调查员,就这样吧。
他从来没期望所有人都理解他。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天,南宫燃就算在医院,那也是享受国宾级待遇,一点都不能马虎,他从医院离开,再次各种兴师动众,院门口早就围了几圈记者,准备逮着几个人采访。
霸总的安保何等强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一只苍蝇都没放进去。南宫燃全身纱布裹了三分之二,外加折了一条腿,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还安排了一场声东击西,总算绕开那些记者和看热闹的人,从医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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