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闭上眼迷迷糊糊地想,百里长珩呼出的气每次都带着微微的凉意,打在他的颈脖上有些痒,非常不舒服,但是百里长珩却非常喜欢这样,他说,看小长随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他非常开心,寒毒都不疼了。
听了这话的长随信以为真,就这么任由百里长珩将下巴抵在他的颈脖上,起先是非常不习惯,一爬上床,还没进被窝,长随先红了耳朵,时间长了,他倒是脸皮厚起来了,不仅习惯了,还有些依赖。
半夜里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砸在外边的甲板上,凉风从帘子间的缝隙中钻进来,冻的长随一个激灵。
他稍稍站直了身子,给墙上的壁灯填上点灯油后想了想,还是敲响了百里长珩的门。
里边没声音,怕是睡熟了。
百里长珩向来不锁门,长随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往里瞧了一眼。
因着百里长珩看不见,他屋里的灯向来是整夜整夜地燃着,长随轻易瞧见了床上那位只露出小半张脸的百里长珩。
长随悄声走进去,搓热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百里长珩的手。
这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百里长珩的手像是结冰了一样冷。长随再仔细看百里长珩的脸,这才发现他的眉间已经结了些薄薄的霜。
长随手摸上百里长珩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这下长随可管不了这么多了,赶紧将人扶起来,主君?百里长珩?长珩?
长随喊了好几声,百里长珩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要醒的意思,外边风大雨大,就这样带着人出去显然不现实,而且医师住哪儿他也不知道。
之前长随从后厨出来的时候碰见了魔迭,魔迭说自己回去了,让长随守着,现今这虹桥上就只有他与百里长珩两个人。
长随管不了什么君君臣臣,坐上床脱了外衣把人往自己怀里塞,试图直接把百里长珩长珩整个人塞进他的胸膛里去。
可惜塞不进,百里长珩依旧是双手双脚冰冷,额头滚烫。
长随正焦急着,眼角却突然扫进来无声无息立在角落里的魔侍。
魔侍看长随盯着他,自黑暗中出来,半跪在地上,是否需要奴去通知魔主大人?
快去!
长随低声吼完,低头焦急地去摇百里长珩,长珩别睡,起来陪我说说话,长珩,长珩别睡。
百里长珩被摇的实在难受,迷迷糊糊睁眼,瞧见一张俊俏的面庞。
作者有话说:
晚安安哎呀好像看见了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百里长珩,是你先招我的。
少年看起来遇见了解决不了的事情, 神色紧张。他眉峰微微蹙起,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向上翘起的眼尾还带着一抹红痕, 就连鼻尖也粉红粉红的。
百里长珩眯着眼瞧着俊俏的少年,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准确地碰上少年的眼角,百里长珩此刻已经不大清醒了, 少见地露出了些许少年时的风流做派,这是哪儿来的俊俏少年郎?怎生要哭了?
别哭,哥哥疼你。
此话不说,长随还没什么想哭的意思, 一出,长随却控制不住,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百里长珩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长随不可遏制地想起,这话还是两年前,他与百里长珩情意最浓时百里长珩在黑暗中哄诱他时说的。
那时候房屋破败,两面漏风, 蛮荒独有的滚烫热气从外边飘进屋里, 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滚在一张狭小的木板床上。
百里长珩在黑暗中吻过他的眼角,吻过他脸颊上的热汗, 也舔过他的鼻尖,他们在黑暗中唇舌纠缠, 缠绵悱恻。
长随本以为他们会一辈子如此, 可现在想想, 却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泪珠滚烫, 百里长珩无意识蜷了蜷手指, 鸦黑的羽睫颤了颤,他无措地摸上长随的面颊,替他把泪痕擦走,长随不哭。
长随一把将百里长珩按进自己的胸膛,才藏了一日的心思暴露在灯光下,长随想,这辈子,他怕是离不开百里长珩了。
百里长珩被他按的生疼,不满地挣扎,双手按上长随的肩膀,试图从他怀里出来。
百里长珩用力想要挣脱,长随更是用力,将百里长珩牢牢按住,他不想让百里长珩离开他片刻,至少今夜不想。
长随不想知道今夜百里长珩是昏了头还是被夺了舍,反正,今夜的百里长珩,属于他。
即是明日他们又会变成白日里那般疏离也没关系。昙花一瞬,一瞬便是永恒。
长随的眼尾红的滴血,他发狠道,百里长珩,是你先招我的。
百里长珩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一个翻身,将长随压在身下,双唇碰上长随通红的鼻尖,百里长珩下意识舔了舔,你好热啊。
手脚快冻到无知觉的百里长珩一朝遇上滚烫烫的火炉,二话不说开始扒人家衣服。
长随气血上涌,被这一下给舔懵了,脑子里胡乱的想,我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
百里长珩早就烧糊涂了,发现长随不太配合,眉头一皱抓了自己腰间的带子给长随一捆,等长随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意识来时,他的双手已经被被百里长珩捆好了。
百里长珩!长随像是才清明了过来,懊恼自己刚刚那胆大包天的想法,百里长珩烧昏了头他又没烧昏头,怎能跟着胡闹?
要是闹出了什么事情,他指定后悔一辈子。
长随皱着眉挣扎,吼道,你还在发烧,不能
百里长珩听不进去半点话,抓着带子一扬,直接给他捆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紧接着,百里长珩撕了长随身上质量不太好的衣裳,双手一抬,直直按了下去。
长随猛然瞪大眼睛,被冻的一激灵,百里长珩却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百里长珩似乎还不满意,压住长随的双腿俯身向下,长随瞪大了眼睛胡乱想,发热了的话做这种事会不会
砰!
百里长珩的大门猛然被撞开,魔迭和涅野着急忙慌冲进来,百里长珩和长随骤然看过去,一位眼角发红,明明处于弱势还非要装出一凶狠样,另一位面目温和,眼底却藏着浓厚的杀意。
八目相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更尴尬。
涅野:
魔迭:
长随:
百里长珩∶滚!
魔迭瞬间低头,揽住涅野想要往前走的脚步,对不住,走错了。
话音未落,魔迭扯着涅野闪了出去,抬手关门,一气呵成。
魔迭心有余悸,吓死我了。
谁能想到傍晚还要分道扬镳的两人半夜又躺一张床去了,还玩的挺花。
干柴烈火,年轻人血气方刚。魔迭唏嘘。
谁能想到,平日里温温和和的小美人在床上竟然如此烈,还是上面那个,倒是那位冷面杀神,出乎我意料啊。涅野摸了摸下巴,杀神化作小奶猫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长随假装凶狠的喊叫和挣扎声不停,紧接着又传来一声不一样的剧烈的响动,长随高亢地喊了下便没了声,接着一些低低的、不可言说的声音替代了挣扎和喊叫。
这声音太过甜腻,勾的人心火直往上窜。
我算是知晓小美人为何喜欢他了。涅野感叹一句,不再听下去,掉头离开。
魔主去哪儿?魔迭忍不住发问。
涅野摆摆手,找几个小美人泄火!
魔迭抽了抽嘴角,看了眼紧闭屋门,骂骂咧咧在墙角蹲下,捂着耳朵念清心咒。
直到天蒙蒙亮,屋里才安静下来。
魔迭顶着两个黑眼圈麻木起身,推开百里长珩的屋门。
里边飘出来的涩气熏了她一头一脸,魔迭停了片刻,散了散味才进去。
屋内的油灯烧了一夜已经熄了,厚厚的窗帘遮着光,魔迭借着走廊里不大明亮的光大概扫了眼里间。
言语形容不出,只能说,一片狼藉。
魔迭念了好几声「非礼勿视」这才小心翼翼绕过乱七八糟散在地上的碎布料来到床头。也不知他们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床帘都给他们撕了。一半可怜兮兮挂在床脚,一半落在地上,魔迭不敢去看什么可疑液体,先是抬手摸了摸百里长珩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