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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他心口不一(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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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珩皱了皱眉,戴着这东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长随摇摇头表示没有,就是灵力不大用的出。

百里长珩摸了摸锁眼,叮嘱道,要没有不舒服就先戴着,过段时间我寻了钥匙再给你开, 要是难受也别憋着,我想个法子给你开了它,总归不会叫你难受。

长随应了。

百里长珩的手很好看,白的似雪,皮肤只有薄薄一层, 长随可以轻易瞧见里边青色的鼓起的血管。他的指节也很好看, 根根葱细,指甲修剪圆润。

那是他亲手修剪的, 长随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满足感。

百里长珩的手很凉,在长随的手腕和掌心搓动, 惹得他心痒。长随不可遏制想起了昨夜在床头瞧见的脂膏。

若是昨晚百里长珩没睡着, 是不是就会用这么一双漂亮的手从白瓷瓶中将脂膏涂在他的身上?

长随的脑中划过一个又一个旖旎的画面, 绯红自颈脖蔓上耳根, 长随有些狼狈的偏开了眼。

隔着纱绸, 在百里长珩眼里就成了长随低着头瞧着两人交握的手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偏开了头,还试图抽手。

百里长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比这更亲密的都做过了,而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抽出手去了?

百里长珩抓长随的手没用力,一个不查被长随的手跑了,他正想去抓回来,马车停下了,外边的车夫恭敬道,大公子,马车只能到这儿了,再往上,便不能了。

百里长珩对长随道,你先回去,我自己上去。

不。长随不大放心。

百里长珩笑笑,这是在我自己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样,你要不愿意回去,就在车里等,我去给老祖问个安就下来。

长随还是不大愿意,他想跟着一起去。

百里长珩凑过去亲了亲长随的眼角,我不是不想带你上去,只是上边有老祖下的禁制,他向来不喜生人,等我同他问了安,跟他说了你的事,下次带你上去,好不好?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长随自知自己不能得寸进尺,只能点点头。

百里长珩正要下马车,长随扯住他的袖袍,轻声道,早些回来。

百里长珩摸了摸他的发顶,好。

长随这才让百里长珩下了马车。

马车离山顶还是有段距离,但这段路只能走上去,以示对老祖的恭敬。

即便是他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时候,这段路都不能免,何况现在?

百里长珩说百里老祖不喜生人,这是真的,但是只因为此便不带长随上去,这话也就长随信。

若是想带,别说不喜,就算是不能带,百里长珩也敢带上去。

百里长珩独自走过荒芜的小路,来到了鸟雀不飞的连安峰顶。

他没像从前那样直接去拍老祖闭关的石门,而是在石门前的空地跪下。

百里奚说的对,整个百里家,谁都能说老祖的不对,唯独他不能。

别的不说,就说他在百里家能无法无天这么些年,除了有家主的放任外,更大一部分原因是老祖对他的宠爱。

老祖虽然常年闭关,但是放眼整个神州,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并肩的大能。修仙者大多慕强,百里老祖就是他们心中的最强者。

所以从前不论百里长珩走到哪儿,都是人人簇拥,他不需要带侍卫,整个神州修士,都是他的侍卫。

百里长珩不让长随来,也是不想他看见自己跪在这儿。

百里长珩知道,他一跪,长随肯定也会跟着他跪。

但这是没道理的,百里长珩跪自家老祖,那是因为自己出言不逊,愧对老祖的宠爱,而长随与老祖没半分关系,百里长珩不想他跪。

百里长珩没有借用灵力,任由膝盖磕在并不平整的空地上,神识放空,只专心盯着紧闭的石门。

跪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石门终于开了。

百里长珩知道,这是在喊他进去。

他缓了缓,撑着膝盖站起,慢吞吞往里走。

可能是为了照顾他,向来黑黝黝的甬道上嵌满了夜明珠,整个甬道亮如白昼,百里长珩隔着纱绸,也能勉强视路,不至于被碎石绊倒。

石室内和他九年前来时一样,只能用简陋来形容,盘腿坐在石床上的老祖同他最后一次见到的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分别。

百里长珩深呼一口气,在石床前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

百里长珩,问老祖安。

老祖缓慢睁眼,什么也没说,百里长珩却觉着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一股强大的神识穿透了他的全身,就像是将他的衣裳皮肉层层剥开,将内里的血肉骨头摆在青天白日下,供人鉴赏。

这是个极其无礼的行为,但是百里长珩说不出半句话,只能俯跪在地,这时候他还有闲心想,幸好没让长随跟来。

这种被人完完全全看透的感觉极不好受,长随这个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指不定当场就要发作,要是有剑,他还得拔剑直指老祖。

若如此,此事便不能善了了。

百里长珩胡乱想完,身上压着的神识一撤,整个人都轻松了,他听见老祖说,起来吧。

百里长珩沉默站起。

他已经不是小时候的百里长珩了。

与老祖的亲昵仿佛也留在了上辈子,再见到老祖,百里长珩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给他最好的是老祖,废他灵脉,让他终日与寒冷疼痛相伴的也是老祖。

老祖重新阖目,他不说话,百里长珩便也不说话。

他立在昏暗的石室内,垂着眼瞧地上的碎石。

老祖突兀开口,此番回来,便别走了。

这话百里长珩接不上,他还是想走。

百里家他很熟悉,他也很想留在家里,但是后山禁地沉甸甸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老祖不喜奢靡,也不好权势,长珩想不明白,您为何要与魔合作呢?

老祖抬眼瞧了百里长珩一眼,想来也多年未曾同你讲过故事了。

你生的像你母亲,同你的祖母也有两分相像,坐吧,我同你讲讲你的祖母。

百里长珩讶然,他只知自己生的像母亲,竟不知,自己与祖母也有半分相像。

从前老祖总是对他与他的妻讳莫如深,今日突然想讲给百里长珩听。

百里长珩意识到自己今日可能能弄清楚三百年前大战后,老祖如何与归早搭上线,一人一魔又是定下了了什么盟约。

他有些紧张。

探寻多年都没有踪迹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百里长珩找了块小石墩坐下,攥紧了拳头。

事情发生在元初六十五年,距今四百一十五年。

百里家并不是古老的家族,那时候还并不存在。现今的百里老祖在当年也不过是一个二流家族中伺候千金小姐的仆役。

故事很简单也很狗血。

老祖虽是仆役,却生的英俊,人又温和,会诗词歌赋,会风花雪月。千金小姐足不出户,能见到的男子少之又少,而其中,老祖最为出彩。

背着家中长辈,他们悄悄坠入爱河,在深夜私会,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

可惜千金小姐总是要嫁人的,他的夫君,必然不可能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下人。

那时候老祖知道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千金小姐,一年的工钱,还不够小姐买身衣裳。他探知了小姐的夫婿是个与千金小姐门户相当的少年郎,性子温和待人诚恳,洁身自好,没有小妾没有外室,二十多年来从未出入过青楼酒馆。

这样的人,老祖相信他能照顾好千金小姐。

都说爱是克制,是希望对方比自己过得好。老祖也同样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一辈子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没有纠缠,也没有再说过任何逾矩的话,还劝了小姐嫁。

小姐不愿意嫁,在屋里哭成了个泪人。

即便是现在,嫁娶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小姐再不愿意,婚期也还是一天天近了。

大婚当日,即便是娘家,也是各处热热闹闹,所有仆役得了红包忙里偷闲,老祖却没去,他没接红包,一个人坐在冷清的后厨里生火。

橙红的火光热烘烘印在老祖的面庞上,明明是三伏天,老祖却砸吧出点寒冬的冷来。

他不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也接受现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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