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珩觉着要是不打断涅野,这魔能说一天一夜不间断,行了,说正事。
涅野停下来了。
他顿了顿,伸出手指比了个三,三件事。
第一,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说请我吃饭吧,就说那小美人魔迭,她怕是镇不住你那些手下了。你把她架得太高,给了她说一不二的权力,可惜她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若是她的魔功与权势同样强盛,那么镇住那群欺软怕硬的自然不在话下,可她才七境,魔功不行,智计也不如你,如何服众?
是,你的手下服你,他们感谢你带他们出蛮荒,感谢你给他们立足之地,他们会因为你的命令臣服于魔迭,一天两天可以,一年两年却不行。你比我更了解人性,知道恩情最是靠不住。他们有了钱,有了权并不会满足,他们只会想更上一层楼。
贪是人族的共性。
前些日子魔迭还遭受了刺杀,若不是我的心腹正好去办事,那小美人,恐怕就不在了。
百里长珩垂眸,真是为难她了。
我会尽快回去,在此期间,就劳烦你多照顾照顾魔迭了。
涅野点点头,认真了起来,第二件事,你怕是看走了眼,你亲手扶持的那位祁天城主,可不是什么善茬。
在魔族,改朝换代,怎么着也得闹百年,后边的重建也是按百年百年来算的,神州却不是,神州按天来算。仅仅两年,你若是回了祁天,怕是都要认不出这地方来了。你看中的那位城主是个干大事的,短短的时间,把祁天治理的井井有条,他的身边,还有个查不出身份的黑衣人跟从。
你我都以为他是只好拿捏的绵羊,扶持他登上城主之位能便于行。可这次,却真真看走了眼,这可不是羊,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祁天动荡结束,城主雷厉风行,迅速处置了我与魔迭小美人安插在城主府的眼线。这不是在当众打你我的脸?告诫我们别插手他祁天的事?
百里长珩笑了一下,我可从未觉着他是一只羊,刚入祁天,能从我这儿骗走一大箱灵石的人,如何可能是羊?我知他是狼,却是只幼狼。
若是再过十年,我怕是不敢小瞧他,但是这才两年。百里长珩修长的手搭在棠花桌上,他太心急了,太想证明自己了。
现在便把你我的眼线拔除,这不是在告诉我们,他不想做我们的傀儡么?可他不想又如何?他又反抗不了我们任何一方势力。
若是我,我便会蛰伏十年,等我的人实力壮大,等我的地位无人能撼动才会动手。百里长珩的指关节敲击了下桌子,他若是现在不动手,我还想着算了,毕竟十年百年后神州的局势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现在是咱们一致对外的时候,我不想内部出现任何问题。
涅野,城主大人想要露出獠牙,那么就请你,帮他把獠牙拔了吧。百里长珩的碎发垂下遮住眉眼,教人瞧不清他的神色,吃一堑才能长一智,让他学学,什么才叫蛰伏。
涅野想了想,能闹出人命不?
百里长珩从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但是他看了看长随,别闹出人命。
涅野换了个姿势,行吧,那第三件事。
半个月前,魔都传来消息,闭关的影魔突然大开殿门,带着人从正门进了归早的地盘。
他重入归早门下我早就知晓,但是为何,他今儿非要来这一出呢?就像是光明正大告诉我一般你说,他想干什么?
自然是想打。
只有已经准备了动手,才会毫无顾忌。而这消息就是专门传给涅野,告诉他,他们想打了。
百里长珩沉默。
涅野的声音低了下来,百里主君,才两年,对于魔族来说,也才六年,我底下的魔若是对上影魔,那还不打一打,可若是归早出手
你知道的,我撑不住。
涅野只有在求人的时候才会对自己恭敬些,百里长珩猜到了涅野的目的,他不想答,于是保持沉默。
百里主君,我知道你可以。涅野道,放眼整个神州,我只能想到你,虽然我从未瞧见过你出手,但是你既然可以让我从七境回到九境,也一定能杀了归早。
你所有的要求,我都能答应,我也能答应你,若我成为魔界之主,我在位期间,绝不会放任魔族屠戮人族或是仙修。
别答应他。长随面色极为难看。
他从不在百里长珩说正事的时候开口,也从不曾在大事上反驳百里长珩。
但是归早是什么魔?
一个能轻易捏死影魔的魔。百里长珩这病秧子杀他?
别开玩笑了。
百里长珩拉住长随,微微抬眼瞧向涅野,我没见过归早,也不清楚他的实力,但是他能够将九境大魔当做储备粮,我无法想象他的强大,涅野,你高估我了。
若不杀他,百里主君以为,人族能有出路吗?
涅野道,归早必须死。
归早必须死。百里长珩重复了一遍,他确实得死。
但我确实没有把握。百里长珩道,我可以尽力一试,但不管成不成,只要你魔主,那么你的手下,就绝不能无故杀害人族。
长随不赞成,主君!
百里长珩看了长随一眼,别插嘴。
涅野站起身,父君在上,涅野起誓,从今往后,涅野的手下,皆不能无故杀害人族仙修,如违此誓,魔族将永坠岩浆之下。
涅野脚下血红法阵滚动,他割破手掌,此誓既成,不死不破。
百里长珩脚下阵法扩散,他站起身,反手抽出长随背上的逆鳞往手心一滑,鲜血滴落。
此誓既成,不死不破。
作者有话说:
晚好想着既然晚了,顺手多写了点,今天是四千呢!
第77章
(捉虫)
红绳
又是一日清晨, 百里长珩独自从床上坐起,瞧着另一侧空荡荡的床铺叹了口气。
摆着的锦被好好地叠着,软枕圆鼓鼓的, 没有一点陷下去的痕迹。
昨夜长随又没回屋睡。
自从两日前百里长珩同涅野立誓之后,长随便不大搭理百里长珩了。
天不亮就起床练剑,深夜了也不见回。
问他为什么不回来睡觉他就说怕打扰百里长珩,宿在了旁的屋。
百里长自知这事是自己惹出来的, 人生气了, 要自己去哄。
虽然长随不同他同床,但是长随每日早晨雷打不动,会进来服侍他穿衣服。
只不过次次都不说话。
百里长珩打定主意要想法子哄哄他。
他扯开里衣的领口, 半露出自己白皙的胸膛。随后低低笑了一声,实在没想到, 有一天他百里长珩竟然要用美色来勾引自己的心上人。
百里长珩咳嗽一声。外边听到动静的侍女鱼贯而入,将洗漱用的摆好,百里长珩擦了脸漱了口,长随正好收剑进来。
长随接过侍女干净的布巾擦了额上的汗,一抬眼, 就瞧见了百里长珩故意露出来的胸膛和一小截细嫩的颈脖。
内室的一扇窗户支了起来, 天光漏进来,刚好打在百里长珩的身上。百里长珩与长随离得不远不近, 长随能从这个角度,轻易瞧清楚百里长珩白瓷般肌肤上边细小的绒毛, 也可以轻易瞧见隐藏在细嫩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只要他伸出手扣上去, 轻轻一捏, 百里长珩就会
长随的眼眸逐渐漆黑, 身子不受控制上前, 一条腿跪上了床榻。
百里长珩微微侧着脸,像是没有发现长随的不对劲,还特地露出自己最人畜无害的模样,低声喊,长随。
长随倾身抓住百里长珩的肩膀,整个人凑上去在百里长珩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冷声道,滚出去。
这话自然不是对百里长珩说的,屋内的侍女很有眼色,悄声退了下去,顺带还关上了门。
百里长珩坐在床上,锦被从胸口滑落至小腹,他微微抬眼,勾着唇去瞧长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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