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一惊,抬手就搂住了他的腰,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胶着的战局被强硬地打断了,洛胤川也不是个傻的,眉头一皱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顾猫儿,你昨晚真的?
顾笑庸疼得说不出话,没有理他。反倒是裴墨抬眸看了他一眼,淡声询问:不是你?
草!洛胤川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露出自己那双显得过于清冷的眉眼,他嘴角惯有的痞笑都散了个干净,老子倒是想啊!这他妈谁干的?!!
他和顾笑庸都是爱喝酒的,昨天自己开的酒吧刚好到了一批外国的洋酒,就以拼酒的名义把顾小猫儿骗了过去。
他本身也没有什么坏的打算,就是单纯地想请人喝个酒,两个人酒量都不错,喝到后面才都有些醉醺醺的。谁知道手下的自作聪明,偷偷往顾笑庸杯子里下了药,还趁他不注意把对方弄进了包厢。
洛胤川是今天醒来以后才知道这事儿的,火急火燎开了摩托车跑过来就是想试探试探顾笑庸到底有没有事。
好家伙,到嘴的肉不知道被谁叼走了。
番外:校霸(下)
裴墨搂着顾笑庸走到方才的位置坐下,洛胤川默默摸出一根烟靠着墙壁抽了起来,破败楼层里的氛围一时间有些沉闷。
那些被打得歪七扭八的混混青年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往门边挪,想要趁他们三个不注意偷偷摸摸跑出去。
谁让你们走了?洛胤川微微吐了一口气,青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鼻之间散溢出来,如同轻纱一般模糊了他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十分散漫,他挥挥手不耐烦道,去去去,搁一边蹲着去,让警察叔叔来赎你们。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又灰头土脸地抱着头蹲到了角落,一点抗议都不敢有。
洛胤川又指了指那个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戴着耳钉的青年,问道:那小子怎么回事儿?要送去医院吗。
要送你自个儿送。顾笑庸终于缓过气来,没好气道,如果不是老裴,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你爷爷我了。
哟~我可没有这么洛胤川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笑庸,眼神赤。裸又露骨,毫不掩饰他内心最忠诚的欲。望,这么叫人心痒难耐的爷爷。
裴墨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对着顾笑庸轻声细语:我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顾笑庸懒懒地靠在他身上,那家伙人还可以,给我涂过了。
裴墨:
洛胤川:
楼层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窗外的树上掠过飞鸟的影子,灿烂热烈的阳光穿过密密匝匝的树荫,又落了进来。四处飞扬的灰尘又渐渐沉静下去,只留下三个少年人的影子,在铺满灰尘的地板上拉出了冗长又模糊的痕迹。
打破这短暂的静谧的是门外楼梯上空荡又悠远地脚步声,声音稳重又轻便,久久地回荡在盘旋而上的楼梯间里,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和叫人安心的平稳。
楼层里的三人都没有动弹,静静地看着门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人干净得近乎纤尘不染的白色运动鞋,再往上是蓝色的校裤,蓝白交接的素净校服,最后才是对方那张温和又平静的面容。
顾笑庸微微瞪大了眼睛,身子下意识站直,奇怪道:班长?你怎么来这里了?
喻雪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黑色的头发修剪得整齐又规整,衬着他过于俊郎的面容显得十分合适。他背着一个单肩的黑色书包,整个人显得温润又平和:我想你应该在这里,就来找你了。
他身上干净温和的气质实在与这破烂不堪的烂尾楼格格不入,像是突兀地闯进了危险深林的懵懂白鹿,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黑暗与危险。干净得近乎剔透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坐在黑暗王座上的霸主,还傻乎乎地道:我是来找你的,跟我一起回草原吧。
洛胤川嗤笑一声,掐灭了手中的烟,歪着脑袋懒散道:喻大少爷,这么破烂的地方貌似不适合你这么个三好学生过来吧?
他和喻雪渊初中时是老朋友了,两人因为长辈的缘故小时候经常接触。不过喻雪渊是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长辈们每次都对他大夸特夸,然后顺便贬低一下洛胤川,以至于洛胤川对这个勉强算得上是竹马的旧友向来不怎么感冒,每次都要出声不轻不重地讽刺一番。
顾笑庸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关注,见洛胤川这么不客气还白了对方一眼。又向前走了两步,笑道:班长,你来找我干嘛?这里不适合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听方才那个地头蛇的语气,应该要不了一会儿他们的老大就会赶来了,一顿混战肯定少不了。班长这细皮嫩肉的,被波及到就不好了。
今天下午有一场小考。喻雪渊把肩膀上背着的黑色书包拿到身前,垂下眸子拉开拉链翻找着什么,是老班亲自出的题,他说你不赶回去考试的话,就给你的父亲打电话。
他拿出一个笔记本,温声细语道:我方才去了他办公室,大致看了一两眼,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但是后面有几道题的知识点你没听,我就把笔记整理了一下,给你送过来。
顾笑庸挠挠头,翻开笔记看了两眼。
清隽又带着笔锋的字体干干净净地出现在眼前,整齐又规整,明显是认真整理过的。
顾笑庸心下感激,抬头笑道:谢谢班长大人啦!
喻雪渊勾了勾唇,抬手摸了摸顾笑庸的头,温和道:没事,举手之劳。
他修长漂亮的指尖从顾笑庸微微发黄的发丝间穿插而过,在这么一瞬间,顾笑庸仿佛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很干净,像是森林里刚刚冒出一个小尖的药,带着些微清苦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顾笑庸还没来得及细想,腰间忽地就传来一股拉力。有人搂过他的腰直直地往后拽去,叫他瞬间就脱离了喻雪渊的触碰。
清冷的声音淡淡地自身后响起: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问了附近的商家。喻雪渊把手放回自己的裤兜,笑得温和又自然,怎么,你怀疑我在顾同学手机里安装了监控器?
裴墨低下头,抬手重重地在顾笑庸头上揉了一把,像是狼王一般抹去了不属于自己领地上的其他气味,语气淡然:那可说不准。
顾笑庸整齐的头发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脸一拉就把对方的大手拍了下去,语气不怎么好:我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发型,给老子撒手!
像是炸毛的猫儿一样。
裴墨眼神柔和下来,脸上带了些许轻微的笑意:有些长了,晚上回家我给你剪剪。
顾笑庸低声嘟哝了句什么,不过并没有拒绝。
裴墨便复又抬起头看向眼前神色温和的少年,淡声道:喻雪渊,这里一会儿还有一场架要打,你回去吧。
你留在这里会很麻烦。他顿了顿,又道,我不会让顾笑庸错过考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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